張夢璞喜得拍手道:“二位姐姐,英明神武。”
紫蕊在他頭上笑道:“張夢璞,你好淒涼,我看你自入江湖以來都是給人家捉,虧得你還是貴胄子弟,恁種淒涼也受得?”
張夢璞嬉皮笑臉道:“卻正是孟夫子所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筋骨,小心!”
他話還未說完早有一個番子一槍搠來,再看紫蕊手中多了一條軟兵刃,隻一揚一卷槍頭便被她鎖住槍頭,隨即一帶,那番子把持不住,□□登時脫手。這些番子一擁齊上,刀槍亂施,紫蕊卻不慌不忙,將長索抖開,使得風雨不透,上護自身,下護張夢璞,這些番子一時竟奈何她不得。再看青萼,也是一般情形,手中也是一條軟兵刃,原來這兩條兵刃當初是隱藏在她們腰帶中的,也虧她們藏得隱秘,那些番子竟未能搜去,如今正好使用。
細看兩人手中的兵刃卻又不盡相同,青萼手裏的是一條軟索,約七八尺長,前麵帶一枚小小的利錐,專打人身穴道。紫蕊手裏的兵刃卻狠辣得多,是一條精鋼鎖鏈,長可丈餘,兩端各帶一個槍尖,槍尖後麵約有五寸多長遍滿鋼鉤,隻見她將兵刃舞將起來,連刺帶劃,那些番子挨著碰上無不帶傷。
這裏青萼與紫蕊暫時護住張夢璞與一塵不受傷害,那邊五雷使早引著人眾殺將下來。這些火德教眾分作五隊,一名雷使領一隊直殺入來。張夢璞長身細看,見這五隊都按五行方位在戰團中遊走,位置雖然變換,陣形卻絲毫不亂,也能各自為戰,也能互相接應。饒是這些番子訓練有素,被這五隊人馬來回衝殺幾趟,陣腳便也亂了。
萬俟廷瑞惱得額頭青筋暴跳,雙鉤一擺直向褚鳳樓功來,褚鳳樓左手銅鏡一抵他的鉤,左手鋼釺直向他胸前刺來。萬俟廷瑞不愧位列東廠八大班頭,眼見對方鋼釺就要刺上,他忽地將身子一扭。褚鳳樓一釺刺空,萬俟廷瑞借著這個當口已經轉到他身後。褚鳳樓知道不好,慌忙蹲身。果然他才一矮身,萬俟廷瑞的鉤就掛著風聲掠將過去。褚鳳樓剛鬆一口氣,不提防萬俟廷瑞飛起一腳,恰好踢在他股上。原來萬俟廷瑞也是沙場老手,知道對付褚鳳樓自己一擊未必能中,上麵一鉤揮來,底下隨即飛起一腳。果然褚鳳樓上當,隻顧躲他的鉤,卻未防備他下麵還有一腳。
卻說褚鳳樓吃他一足,就勢伏在地上,一個土遁法已出去四五尺遠。他翻身站起叫道:“合字,點子紮手,結小陣。”
那四人聞聽,連進狠招,各自殺出一條血路衝到褚鳳樓身旁。五人會合,褚鳳樓喝聲:“亂雲遮月。”再看這四人按方位一列陣勢將萬俟廷瑞圍在垓心,褚鳳樓所帶一隊人馬又將這四人圍住,剩餘四隊人馬就如四支觸角般伸出,這一來反成了番子圍攻火德教的形勢。
萬俟廷瑞此時看出情勢已經大大不利,一則己方已損失不少人馬,二則對方如此列陣,分明是收縮兵力。如今番子在外圍,早失了統禦,隻知拚命往裏進攻,卻都被人家一一化解。萬俟廷瑞自思要想破陣,必須集中全力攻其一點。
他才想到此處,褚鳳樓大喝一聲,已從半空中壓下。萬俟廷瑞左手鉤去掛他的鋼釺,右手鉤去封他的銅鏡。四件兵刃才一碰,許鳳儀四人已從四麵攻來。此時萬俟廷瑞避無可避,情急之下暴喝一聲,雙鉤一分,將褚鳳樓的鋼釺與銅鏡掛開,自己運足內力,雙足頓地,硬生生將褚鳳樓推了上去。
五雷使此時才知萬俟廷瑞如此厲害,個個吃驚不小。萬俟廷瑞將褚鳳樓頂起來一人多高,下麵四人的兵刃全部落了空。萬俟廷瑞半空扭身,又使出淩雲縱輕功,就從褚鳳樓身旁掠起,反壓在他上麵了。
褚鳳樓身子直往下墜,四雷使慌忙各撤兵刃。褚鳳樓身子甫一落地,萬俟廷瑞已經直衝下來。褚鳳樓忙叫一聲:“眾星拱月。”五人將手中兵刃直向天上刺去。萬俟廷瑞一見,左手鉤就在半空中劃個大圈,打算以一勢秋風掃敗葉將對方兵刃盡數格開。五雷使一見他如此動作,忽然各自撤招,隻有褚鳳樓一柄鋼釺猶在進擊。隻見他鋼釺一遞,恰好探入萬俟廷瑞的鉤中,隨即銅鏡也抬起來直向萬俟廷瑞麵門拍去。萬俟廷瑞忙用鉤一點他的鏡麵,霎時隻覺內力洶湧而來。再看褚鳳樓借此機會往起一跳,四雷使各伸銅鏡,褚鳳樓雙腿盤起,坐在四麵銅鏡上。萬俟廷瑞大驚失色,暗道:“不好,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