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也先頗知兵機,見此情形,忙叫道:“丟弓拔刀,收攏來!”

這些瓦剌兵訓練有素,一聽主帥將令,登時嘩啦啦將□□丟了一地,拔出彎刀便向也先周圍聚,霎時間將也先周圍箍得鐵桶相似。那兩人見此情形,也不忙進攻了,按下寶劍站在原地看瓦剌人如何動作。也先此時才顧得細看,原來這兩人竟是兩個年可豆蔻的少女,隻見她們劍尖淌血,卻一絲也不慌亂,在那裏欣欣然地笑哩。

也先手握刀柄,微一思索,便知道這兩人都是中原刺客,自己極難討到便宜,隻有拖延時間,以待也失禿八援兵,好在此地距也失禿八不過裏餘,救兵來得極快。他當下將心定一定,傳令命這數百人不要輕舉妄動,須待援兵到來,再做動作。

哪知他話剛剛說完,那旁張夢璞便叫了一聲:“合字,扯劃。”

也先卻哪裏懂得中原的切口,回頭看時,張夢璞早從爬起飛奔而去。也先打算放箭,再看這些瓦剌人的□□丟了一地,一箭都放不出去了,再看那兩個少女也如飛而去。這三個人望三個方向奔去,也先越發追不上,無奈之下隻得悻悻然回城。

卻說張夢璞奔了一陣,看看已到約定之處,耳聽後麵無人追趕,回頭看不見一個瓦剌兵,方才停住腳歇口氣。青萼與紫蕊兜個大圈子,過一陣也趕到此處與他彙合,一見他落魄情形,少不得又奚落他一回。

青萼道:“張夢璞,好本事,又教人擒住一回。”

紫蕊道:“姐姐,這卻也不算好本事,若論好本事,看他被擒了偌多次,也未羞死,到底人家臉皮厚的本事我們可比不了。”

張夢璞不分辯自己,卻去揭她兩人的痂殼,道:“還是二位姐姐本事好,到底被擒的次數比我少些,隻有一次教人灌了□□,急得要哭,這樣的本事卻是我學不來的。”

青萼聽他反來排瑄別人,大為不滿,道:“張夢璞,還說哩,不是你胡說八道要找東西,我們能教他們灌藥麼?”

張夢璞道:“若非紫姐姐說甚麼七寶殘雲劍,他們怎能灌我們藥來?”

紫蕊道:“是你先說的要找東西。”

張夢璞道:“是你說的找寶劍。”

張夢璞與青萼紫蕊正在鬥口,一塵早來到切近,隻沉著嗓音道:“張夢璞,有什麼結果?”

張夢璞聽見一塵的聲音,不知怎地,抖索一下,不敢再與青萼紫蕊鬥口,轉過身來道:“是,道長,我遇見奚遇時,卻毫無頭緒。”

一塵一皺眉:“怎麼說?”

張夢璞道:“我奉道長之命,混入看押朱祁鎮的洞子,找到消息,裏麵現出一張桌案。我才要仔細探察這桌案的奧妙,哪知東廠的馮文用竄進來,與我交手……”他遂把自己經曆一一詳說了一遍,直說到自己被奚遇時擒住。

一塵仔細拿捏他說的每一句,覺得似乎都無破綻,但又都有說不通之處,聽見他被奚遇時拿住,便問了一句:“奚遇時怎樣對你?”

張夢璞道:“奚遇時將我一帶,在我右手食指一捏,隨即又捏一下我右手中指,便將我往瓦剌人那裏一丟。”

一塵麵露驚訝:“這便奇了,他捏你食指,是說這地道之中並無我們要找到東西,捏你中指卻是說這地道裏大有文章,難道這地道中有甚麼詭譎之處不成。”

張夢璞想想,道:“我聽那些瓦剌武士說,這地道是也先家的祖墳,還說甚麼自己正在布鬥。”

一塵沉吟道:“不對,哪裏有將祖墳修得如此隱秘的,還弄出偌多曲折。若說布鬥,難道這裏麵還有甚麼陣勢不成?”

張夢璞卻不去思索他這些話,隻死死盯住他兩隻眼睛。一塵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芒,似有些興奮,隨即將眼皮微壓,“嗯”了一聲道:“也罷,且先回去準備準備罷。”

張夢璞見他眼神光變化,已知他心頭有了些路數,隻是不肯說罷了,當下也不拆穿他,待聽他說回去準備準備,不免問道:“道長,準備甚麼?”

一塵看他一眼道:“朝廷的特使,不日將到也失禿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