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成、方允山、一塵三人戰曲先生鬥了一個時辰有餘,竟是難解難分。鐵成氣得大叫道:“罷了罷了,今番我三人英名竟毀在這個東西手裏。”
一塵與方允山也覺麵上不好看,曲先生卻洋洋得意:“哼,想不到火德教的明公與郕王府的一等高手聯手也不過爾爾,看來江湖上當真是沒有高人了。”
話猶未了,從樹上又飛下一人直撲曲先生頭頂,曲先生早知有埋伏,渾未在意,忽地將左手一揚,數枚暗器直向那人飛去。哪知此人將左手一晃,隻聽叮當幾聲,再看時,原來此人左手捏著一塊大磁石,早將這幾枚暗器吸了去。
張夢璞細看時,原來這人便是火德教混元壇掌令袁靜然。他自思道,這火德教眾人來得恁齊,看來是早有準備,隻是我們才遇上曲先生時怎不見他們露頭,便是露頭也不一齊出來,硬要等這兩個明公也辦不了時才又冒一個頭,而況這兩位明公地位都在袁先生之上,怎地反倒是袁老先後出來,看來這裏的詭異當真不少。
卻說袁靜然甫一落地,曲先生一看之下不覺微微詫異道:“是你。”
一塵一看袁靜然,臉色陡然一變,登時有一股陰霾上了眉梢。袁靜然也不搭理他,忽地一式風聲鶴唳直向曲先生咽喉刺去。曲先生忙退幾步,雙手一劃,打算拍袁靜然的寶劍。哪知一塵一式風攪狂雪,席地而來寶劍直掃他的雙脛。曲先生見對方上下合擊,慌忙將身形一轉,一手去捏袁靜然的手腕,一足去踢一塵的手肘。袁靜然一擊不中,身形向下一落,一伸左掌。一塵將左肩一抬,袁靜然在他肩上一按,身形淩空一轉,直向曲先生身上撞去。一塵左肩吃他一按,索性向地上一躺,就地翻滾之下,竟是以地堂刀的法門施展罡風劍法。
張夢璞看得大為驚奇,袁靜然的劍法與一塵的劍法自己都是會的,卻哪裏知道還有這等用法,果然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但見這兩人手中招數與自己學的全然不同,卻又十分神似,最難得兩人竟似心有靈犀一般,進退之間若合符節,各司其職卻又互為支應。袁靜然眨眼間已將靈台七劍使完,一塵也幾在同時恰將罡風劍法使完。袁靜然“混元歸一”一式甫出,一塵早是一招“風弄殘陽”,大袖與寶劍一合直向曲先生腿上掃去。曲先生雙足一躍,竟是淩空要踩一塵的胸口,同時雙爪忽地一分,幾枚暗器直向袁靜然胸前飛去。袁靜然將左手磁石一晃,隻聽“錚錚”連聲,雖然將暗器收去,卻也卸了他幾分力道。一塵卻將身在地上使勁一扭到了曲先生身後,卻將身一挺便站立起來,大袖寶劍分從兩邊直掃曲先生頸項,卻正應了“風住雨收”、一片幹淨之意。
若說鐵成、方允山、一塵三戰曲先生,雖然也是大家平手,曲先生卻遊刃有餘,並不懼怕。此時一塵與袁靜然聯手,卻弄得他汗流浹背,實屬勉力應付。此時一塵站在他身後,袁靜然站在他身前,恰成夾攻之勢。此時一塵寶劍大袖襲來,已將他左、右、後三麵裹住,前麵袁靜然雖未動手,卻也是將他去路攔住。他此時避無可避,也是情急智生,忽地將身一轉,身體倒仰於地上,雙腿一彈,去踢一塵的腳踝。一塵卻不料他使出這般招數,不得已向上一縱,大袖寶劍也隨即變了方向,居高臨下向曲先生頭頂擊去。曲先生腰間一運力道,當場一轉,竟轉出去十餘步遠,一時弄得地上塵土大作,雖然狼狽,好歹躲開了。
在場諸人一見都覺有些可惜,他們隻當曲先生此時必然是逃走了,哪知這曲先生雖然受此大挫,卻賊心未死,稍有喘息,竟大喝一聲,又向諾蘭殺去。眾人始料未及,一時慌了手腳。張夢璞一見此情,不暇思索,雙足一錯,挺劍才要上前,早有一人撲將上去,細看時卻是袁彬。
袁彬到底是錦衣衛出身,出手又猛又準,雙掌直襲曲先生當胸。曲先生雙手隻一撥,老大一股勁風便撲麵而來,直撥得袁彬站立不住向旁一轉,腳下一絆跌坐在地。曲先生來勢絲毫不減,撥開袁彬雙爪直向諾蘭麵門抓去。張夢璞一見袁彬不能抵敵,情急之下一式“風聲鶴唳”飛身而起直向曲先生刺去。
張夢璞哪裏是曲先生的對手,如此當麵硬碰明白是要與曲先生一命換一命,在場之人唬得瞪大雙睛,一個個不知所措。再看曲先生來勢洶洶,雙手一合將寶劍夾住奮力一推。張夢璞握持不住,寶劍竟然脫手,劍柄“砰”一聲恰撞在他前胸。張夢璞隻覺胸膛一緊,腳下連退幾步跌坐在諾蘭腳下。他一扶胸口,隻覺一口熱氣困在胸臆之間,噴薄不出,登時張口無聲,眼看著曲先生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