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點點馬聲踩在青石路上,有些急躁的向皇城方向跑去,守衛見一黑影騎馬直奔城門而來,如臨大敵,趕緊攔截:“何人大膽闖禁宮,拿下!”“且慢,請將此物呈交皇帝再做定奪。”來人遞出一塊玉佩,守衛接過細看就沒再廢話,宮中飾物他們怎會識不得,有人快步跑進宮去報情況,不過一會,他們借著暖黃的燭火看清由宮由疾步走來的人皆驚跪行禮:“參見太子!”“起來。”來人幾步走到馬前細看了兩眼:“簡直神似,簡直神似。不用信物我也能認得你,我是你的大表哥司馬景和,父皇派我來接你,西君表妹,姑姑可好?”邊說邊伸手將馬上的人扶了下來,守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的不知所措,他們的太子親自來城門口接人,而這人,是太子的表妹?由馬上的下來的姑娘攏緊鬥篷神色哀傷的行禮:“母親聞太後離世,幾近暈厥。西君要請皇上恕我娘親不能親自前來拜祭之罪。”司馬景和同樣悲慟的搖搖頭:“姑姑當年一意孤行,惹得祖母逼我父皇痛下禁令,此生不許她踏回金梁半步。如今母女天人兩隔也不能來送自己的娘親最後一程,這種痛我懂。你來,我很欣慰,我父皇也很欣慰,相信祖母在天之靈知道她此生未見的外孫女來拜祭她,也定會展顏。”兩兄妹第一次相見並無生份,司馬景和陪著西君一路向靈堂走去,一路上,他會忍不住去看這個有著他姑姑年輕時顏姿的女子,雖才年僅十三,但嫩蕊已綻,隻待他日顏傾天下。雖從未相見,但幼時是聽著母親講她的故事長大的,而且,血濃於水,親情,是割舍不斷的,感同到了母親的那份傷心,西君的眼淚一下止也止不住了。
一壺溫酒洗風塵,西君的到來金梁皇帝並不想驚動太多人,親自接見並說了好一會話後才離開,並指派司馬景和好好待她。司馬景和聽聞西君這就要走,臉色沉了些下去:“西君才剛回家,要到哪裏去?太後明日出殯,我們孫兒輩的理當守到天明送她老人家去陵寢。”“明日我會隨百姓送太後歸陵寢,始終身份不明,若明日百官得見我在宗族隊伍裏,皇上也不好交代。”“我父皇豈會怕那些閑言碎語言!就是姑姑此時親自前來,我也保沒人敢說半句不是。”西君沉默了一會:“皇上自是不怕,但我奉母親之命,不得在此時添亂,景和哥哥,還是讓西君離去吧。”司馬景和的性子之烈西君之前早有耳聞,她不願硬碰,隻是好言相勸,可還是讓這個血氣方剛的太子起了怒氣。他負手起來來回走了幾遍哼了一聲:“我說明日就是要讓百官相見,我好認回你這個妹妹,姑姑跟那個宗政勳早沒了瓜葛不是嗎?宗政家的男人,都是懦小無能之輩,你爹宗政勳,把姑姑騙得寧與司馬家斷宗也要跟他,可如今如何?姑姑連個名份也沒有,他娶他的親,與姑姑何幹!啟皇宗政泓更是可笑,為求我金梁不犯兵啟國,竟將愛妾親兒相送,而那個女人,當年不也是啟皇口口聲聲的最愛嗎?可如今她母子二人有何下場?每日食不果腹,此生囚死金梁!”西君聽著司馬景和既傲慢又氣惱的這些話,始終沉默不語,最終,隻是輕聲回道:“母親不為我取姓,則是讓我明白,我父為啟皇室宗姓宗政,我母為金梁皇室宗姓司馬,哥哥,西君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所以,請讓西君離開。”司馬景和突然停止踱步坐回位置之上,直直的看著西君:“泊岸見晚霞,西暖引君歸。你父王當年就是以這一句描繪的畫麵騙得姑姑跟他走。而你名為西君,我隻能說,姑姑執迷不悟,妹妹你自當看清前路,你是我司馬家的血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名前,加上司馬一姓。”無論用何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