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2 / 2)

燕熙抿嘴笑笑,她見宗政謙是發自肺腑的高興,一時心裏又起了些難過,這人,何時能有屬於自己的高興?宗政謙出王府時,司馬若清前來相送,兩人走在前麵,司馬若清心裏雖為昭厚高興,卻也為自個的女兒難過,所以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宗政謙見她如此,隻得好聲安慰:“姐姐總要回來看侄兒的,等她回來,朕定不再放她走了。母親不必憂心,朕與姐姐,隻是一時誤會,於大人今兒也說了,少年夫妻沒有不吵嘴的,過了就好了。母親說對麼?”司馬若清見宗政謙並未怪罪西君任性,一時也有些感概:“此番她回來,我必好好說她,我也希望她能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也免了皇上在朝堂和太皇太後,太後那裏的為難。”宗政謙略顯尷尬的唔了一聲:“朕也想與她開枝散葉,母親放心,等她回來,朕,會好好待她的。”司馬若清聽了這話,也安心了許多,皇帝一直抗著壓力不納妃,她是很感動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有選錯人。

燕寶一生,喜事接連而來,雖然季泊岸聲稱自個是被設計的,但他被玉隆堵在玉兒房裏是事實,不娶也得娶了。宗政謙在季泊岸在成婚的前一天把他召進宮裏,兩人在暢春園裏坐著說話,宗政謙一直沒給季泊岸應對的獎賞,其實從西南戰事開始,季泊岸的功勞,足以封個爵爺了,於是她問道:“泊岸如今要成家了,那些朕欠你的賞,現在要回去嗎?”“功名身外物,臣乃空穀門人,對加官進爵之事確實看得不重,隻要皇上賞識臣,就是對臣最大的獎賞了。”宗政謙也預料了他會這麼說,以葡萄汁敬了他一杯:“朕能問你件事嗎?”“皇上是想問,臣為何娶玉兒而不娶福紫?”

宗政謙撐撐眉毛,空穀門人果然不同凡夫俗子,腦子都快及上她了。季泊岸連喝了兩杯酒才說道:“臣鬥膽問皇上一句,皇後走後為何不娶燕熙?”沒等宗政謙回他,他又繼續說:“皇上不說臣也懂。都是男人,臣想皇上與臣的心思應是差不多的,不是沒曾動過心,曾經確實在某個時候想過,自己愛的人不要自己,那就要愛自己的那個人吧,她們都一路苦追這麼久了,也是會心疼的。可是仔細想想就會想到,這樣做其實是無恥的,她們都明白我們深愛著某人,也不會計較我們在得不到愛人後對她們的轉身相親,但是做為一個有擔當的男兒,又豈能如此無恥。就算一時走到了一起,天長日久,她心中會怨,怨你時時惦記著你的過去,怨你對她隻是一時的敷衍。與其如此,何苦傷人,何況那人還是你極在乎的人,不如娶了個和你的過去毫不相幹,你又對其有些好感的女子,那樣,日子才過得長久。不是不愛,曾經愛過,但是,不能無恥。”宗政謙簡直想鼓掌,這話說到她心裏去了,她對燕熙,不是不愛,在浪影島上的那輕輕一抵唇,已讓她心跳到了嗓子眼,可就,那就是極限了,不能再往下走了,因為,再往下,傷的是兩個人,到時,碎的會是三顆心。

宗政謙見季泊岸喝得差不多了,於是讓他回去休息,季泊岸有些歪斜的站起來:“我祝福福紫,她以後定找到一個她愛也愛她的人相伴。臣,也祝福皇上,祝願皇上與皇後能早日重修舊好,從此恩愛相隨一生。季泊岸一生說過最真心的話就是這兩句了,走了,謝皇上陪臣喝酒。”宗政謙讓餘光派人扶著季泊岸回去,見那人走遠後,低聲道:“你都聽到了,出來吧。”屏風後,福紫淚流滿麵的走出來:“臣謝皇上相助。”最是見不得女人哭,宗政謙遞了帕子過去低歎一聲:“他看得開,你也當早日看開。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朕今兒有些頭痛,先走了。”

福紫目送宗政謙離開,有些頹然的坐在那裏搖頭,十載相思今朝滅,痛,痛徹心扉。餘光見福紫根本沒打算走,於是吩咐內侍好生照看著,別醉倒在這涼了身子。自古情字傷人,他是太監不懂,可看多了,真是看看也會心痛。福紫把酒當水喝,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扶住了她,輕喚一聲:“師兄?”燕熙看得有些心疼:“何苦放不開,我都放開了。”福紫看了好一會才看清是燕熙,嘿了一聲:“殿下來陪我喝酒麼?來,喝,喝個一醉方休就不痛了。”燕熙一時也想起了宗政謙,於是幹脆的舉杯痛飲,兩人一時嬉笑怒罵,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