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謙給小世子賜名宗政康元,宗政家新生一代的第一個孩子,是謂元,希望他健康成長,所以名為康元。一大早宮裏就忙活開了,今兒小世子來華馨宮過滿月,太皇太後樂嗬得都沒合上嘴,皇上也高興,所以整個宮裏都高興。讓宗政謙最高興的事出現在傍晚,她本想著中午少吃點晚上多吃點,這會卻已經餓了,剛叫人端了點心過來夾起一個,餘光跑進來撲通跪她麵前,硬生生的把她筷子上的點心給嚇掉了,唉了一聲:“你是老臣了餘光,怎麼做事還這麼咋呼?”“是,臣該罰。可是皇上,勳王一家入宮了,老臣剛剛看到,皇後也在他們中間。”宗政謙呼的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是,皇上,皇後回來了!”
宗政謙撩開袍子就往外跑,嚇得外麵的左思圖一陣驚慌,直問後麵跟出來的餘光:“餘公公,可是出事了!”“唉呀,呸呸呸,大好的日子。皇後回來啦!”宗政謙一路跑到華馨宮,眾人見她一個一個的瞄都不作聲,還是燕寶心好,笑著告訴她:“別看了謙哥哥,此處可沒你要找的人,皇後啊,回鳳儀宮去梳妝打扮了。”宗政謙又要跑,太後給叫住了她:“急得跟個毛孩子似的,都那麼久沒見了,就等不得這一會啊。宗親和大臣們馬上就到了,你安生的坐這,母後保證她一會就也現在你麵前。”
宗政謙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宗親和大臣果然已一個個走進來了,大臣來的都是近臣,多少和皇帝有些沾親帶故的,這也是宗政謙讓在華馨宮辦宴的原因,給太皇太後熱鬧熱鬧。餘光去督看絲弦歌舞的事宜了,此事是內務府準備,大理寺審察,因這任皇帝不愛奢華享受,有空寧可去冥台打坐,所以前朝的樂工舞娘基本被解散,最近才新進了一批新人,不過還好,都經過大理寺審察過了,沒問題。
樂工們試奏了一曲《鳳凰於飛》,在大婚之日曾聽過的曲子,如今又奏響了起來,就在這喜悅纏綿的樂曲中,一身皇後華袍的西君緩緩走來,眾臣已很久沒向皇後請過安,於是集體下跪相迎這一抹華貴的驚豔:“皇後千歲,臣等恭祝皇後萬安。”“平身。”西君從大臣中間走過,緩緩走向宗政謙,卻最終隻是走到她麵前向太皇太後,太後還有她行了禮,而後向左邊長台的燕寶那邊走去,她剛回來就被帶來了宮裏,康元她還沒好好看過。內侍們開始傳上禦膳房精心烹製的佳肴,樂工們也開始彈奏舞曲,舞娘隨著這絲竹之音翩翩起舞,一片和睦融洽的氛圍。
宗政謙直直的看著西君,看著她一臉慈愛的看著孩子,她目光中的癡迷讓燕寶悄聲向西君笑道:“謙哥哥的眼睛都快呆了,一動也不動,西君姐姐,我看你還是過去吧。”西君隻是動了下眉毛,依舊笑得溫柔,但卻不回話,依依呀呀的逗著燕寶手中的孩子。宗政謙看著現在的傾國容顏想起了以前的西君,人,確有隨著容貌變化而不同,但內裏的那份傲骨卻是從來也沒變過,她愛這個女人,無論是從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很愛。身邊的女眷們在討論什麼樣的女子最可愛,什麼樣的女子最可怕,她笑笑緩緩站了起來,繞過桌台,一步步向西君走去,舞娘舞姿輕盈,其中一人一個轉步轉到了宗政謙麵前,宗政謙正要挪步躲開,卻見麵前的人突然變了神色,而後,她感覺到腹部被什麼冰涼的東西刺中。
一口鮮血嗆了出來,吃力的問道:“為何?”對方仇恨的回她:“宣明!”宗政謙軟哼了一聲,什麼樣的女子最可怕?癡情的女子最可怕。左思圖一劍抵上那女子的喉,宗政謙搖頭:“不要,殺她。”沒力氣的下滑,她感覺有人抱住了她,在她耳邊悲痛的叫著她的名字,眼睛已經看不到東西了,隻能摸索到她的手,握住:“回,回家,就,好。”西君見她閉過眼去,痛嘯出聲:“謙兒!”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懵了,西君突然意識到,她此時不能亂,沒有人靠得住,隻有她才能救自己的夫君。“新安福紫隨我來!左思圖,抱起皇上去太皇太後臥房!餘光,傳令所有太醫來華馨宮聽命!”吩咐完這一切,西君有些冷酷的看向所有人:“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膽敢踏進寢宮一步,殺無赦!”
皇上在皇宮遇刺,這樣的事情真是聳人聽聞,所以皇後出來壓住眾人防範還有刺客混在人群中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太皇太後雖然急得快暈過去,卻也沒去寢宮裏麵破了西君的命令。西君知道一定要有一個人在臥房和外麵跑腿,於是叫進了半夏:“你是珠媽媽的女兒對不對?”半夏點頭,西君也不再問什麼:“隨時聽我們命令,所有的藥都由你拿進來,不許任何人借口進來知不知道?”半夏點頭,她懂,她娘親告訴她,她終有一天會成為皇上皇後的心腹,那時她就懂了。那一夜西君落紅,宗政謙根本亂得沒去想那事,她看到了,於是默默的把被單送去浣衣房親自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