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登基後做出的政績確實讓天下人歸心,做好人容易,而好人隻要被奸邪之人挑中了那一點致命的要害,則會挑撥天下一起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要知道,人心,多是能被左右的,天下能真正看得清時局又能獨立思考的人,太少了。想來此次新安的事讓宗政謙不隻是傷心,更是覺得害怕,新安如果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去威脅她,甚至出賣她,那麼,她將連準備還手的機會也不會有,因為,新安是她最親近的人之一,她根本沒防備過這一天,所以才會那麼一時怒不可遏。可最終,還是放手了,因為她懂了,新安自始至終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否則,她擔心的事早已經出現了。
宗政謙在晚飯後就去了太後宮中,她現在每天晚飯後要散散,宮裏的人內侍都清楚這一點,先帝爺們在皇城走動都是軟轎抬著,隻有這位主子,自打登基起就極少在轎子上見過,聽餘公公說,皇帝曾說過什麼好身體是練出來的。西君是極讚賞她這個習慣的,要不是她一直堅持時不時練練,這次那麼狠的一刀,弱的體質確是扛不住的。回到崇仁殿時,宗政謙有些辛苦的沐浴完畢,卻見半夏給她準備的浴袍竟是西君以前做的那一件花衣裳,一時哭笑不得的穿上。係上袍子的腰帶仔細看了下,雖然手工確實比不得尚宮局的人,但也能看出確是用了心思的,一路搖曳著墜地的裙擺走進臥房,先見得桌上擺滿了怒放的繁花,一時香味盡撲她鼻間,惹人心醉。移目又見床上伊人以美人半臥的姿勢半躺在那裏,眸光裏含著一汪秋水,眉角的□□若隱若現,凝脂膚色在燭光裏若流風之回雪,惹人心神蕩漾。
西君見她久不過來,於是嬌嗔的問道:“花好奴顏好?”宗政謙一時哈哈大笑:“不如花窈窕。”西君起身蓮步輕移的走到她跟前,捏了幾瓣花瓣扔到她懷裏:“那麼,請郎今夜伴花眠好了。不過,如果皇帝肯承認自己是那朵窈窕的嬌花,那臣妾也是認輸的。”宗政謙輕握住擦過她身邊的手臂:“為了新安如此,值麼?”“你若說我是為了新安,那你就真的去和花睡吧。”宗政謙趕緊將她擁進懷裏:“謙兒說錯話了,姐姐勿怪。姐姐今晚真是讓謙兒醉暈得不輕。隻是姐姐,真的…”明白宗政謙想問什麼,西君隻得封緘她的唇瓣,一路輕吻著往床邊移去,兩人軟臥床上時,西君喘息不勻的在她耳邊囑咐:“小心傷口。”聽到囑咐的人已經全然失了控製,哪裏還顧得傷口不傷口。
累極的人是能一夜好眠到天明的,宗政謙醒來時西君已在替她的傷口換藥了,見她睜開眼睛不由得嗔責了一眼:“不管不顧,真是好一個色迷心竅的痞子少爺。”宗政謙勾住西君的發絲纏繞在手上一臉的滿足,也不回這話,隻是輕聲問道:“昨晚可有傷到姐姐?”西君懶得對她看去,卻不想讓人得了勢頭繼續追問:“想來是沒有的,謙兒已是極小心了。那,姐姐可覺得舒服?”給她係繃布的手力稍重了些,果然,皺了那一臉的戲謔與期待,幾乎是惡著聲音欺向她:“不要得寸進尺。”宗政謙趁勢一下抱往她:“不得寸進尺,隻是,確實想知道姐姐是否喜歡,若是不喜歡,謙兒會節製。”“你,故,意…”一字一頓的說完,輕咬上了她的肩頭。
喜歡與否,還用言明嗎,那數次的巫山雲雨之巔,豈是不喜歡就能有的?宗政謙受了那一口輕咬,笑得癡厚:“昨晚,姐姐也是這樣咬謙兒的。”西君真的不忍了,這麼明顯的調戲還要裝出無辜,也就這人做得到。起床喚來了半夏吩咐道:“禦膳房的早膳可送來了?”“回皇後,送來了。還有,於大人,在殿外候著。”“傳她進殿,添雙筷子,讓她和我們一同用膳。”半夏走後,宗政謙伸了下懶腰:“朕一個多月不早朝了,今兒覺得精神百倍啊,明兒起,早朝!”這話說給誰聽?西君越發覺得自己在宗政謙麵前像個無措的小女子,隻要沾上□□,事事處於下風,這感覺,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