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兩姐妹啊……”寶橋忍不住咂舌道。
“想哭,就哭吧。”夙命低聲道,將流光的頭輕輕地擱到自己的肩上。
流光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焰池聽著這悲切的哭聲忍不住有些酸鼻子,寶橋也站在一邊默默瞧著,好一會兒,她悄悄地問焰池:“晏流光跟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焰池一愣,鳳城也在身邊道:“嗯,似乎比上回回來的時候,倒有些不一樣了。”
“有嗎?”焰池瞪大了眼睛,終於發現小姐的臉色低沉,正滿目憐惜地輕拍著流光的背。
“聽說她和流光從宏國回來的時候,同寢同食,你知不知道?”鳳城又問。
“同寢同食?”焰池做了個捧心的動作,“我都沒有和小姐同榻睡過……”
“這樣啊……”鳳城稍一沉吟,便做了個動作。
焰池和寶橋立刻知意,雙雙朝那兩人走去。
“流光,人死不能複生,要節哀啊!”焰池從夙命懷中把流光搶過來,然後和寶橋把她扶到椅子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慰起來。
夙命空著一雙手,看著流光仍在大顆大顆地掉著眼淚,覺得心中悶極了。
這時鳳城朝她招招手,夙命便一麵看著流光,一麵走向她。
“晏流光,”鳳城抬了抬下巴,“莫非與你有血親之緣?”
“沒有。”夙命蹙眉,“你想說什麼?”
“問得好,”鳳城點頭,“為何你看起來也如此難過?”
夙命沉默,久久才道:“我失信於她。”
“我還以為有別的原因。”鳳城笑笑,漫不經心地道,“還從沒見你這樣心疼誰過。”
夙命一愣,剛想說話,卻突然聽到焰池揚著聲音說了一句話。
“別哭啦,讓鳳城幫你治病,等好了以後,咱回去繼續當太子妃,那時候該殺誰殺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寶橋幾乎是一臉崇拜地看著焰池:“焰池,你好聰明……”
鳳城也點點頭道,有些欣慰地道:“焰池總算有長進了。”
至於流光,被焰池這雷霆一震,幾乎呆了。
逼死娘親的人是誰?無疑,是大娘一夥。
如果自己能做回太子妃,若要以牙還牙,不是不可能。
娘親被害,身為女兒的自然要報仇,而焰池說的,竟的確是最好最痛快的辦法。
隻是……
流光抬頭茫然尋找,最後,目光定在夙命的身上。
至於夙命,剛聽到焰池說的後,隻有全身都被麻痹了的感覺。
直到流光注視到她以前,她什麼都來不及想。
焰池也為自己猛地想到的辦法而興奮起來,見流光去看小姐,便拍了拍她的背爽快地道:“不要看著小姐,放心啦,她一定會幫你的。”
流光被拍地重咳了幾聲,然後目光依然定在夙命的身上。
夙命這時才開了口。
“你若想這麼做,就這麼做吧。”
流光頓時低下頭去,淚水,卻更似不斷的線。
鳳城冷眼看著,輕輕哼了一句,說道:“看來一切正是天意。”
夙命涼聲問道:“怎麼說?”
寶橋過來說道:“要我看,也正是如此。小姐,你一定猜不到,我這一趟去桑梓那,是有意外收獲的。”
“到了桑梓那,她問起原由,我便把晏丞相家的怪事跟她說了一說,可當說到流光自從四五年前就從被太子一眼相中的美人兒變成平凡女子後,她倒是跟我說了一件往事。”
“說的正是那七年前,有人向她求一種可以變醜的藥。這種藥桑梓也沒有做過,一時新鮮便試驗起來,最後成功了,便興高采烈地賣了出去。她是藥癡,自然不管那藥是做何用處,如今說起來,倒有些像流光的症狀,所以這回除了帶我們常用的藥材以外,她還特別拿了幾種藥引子給我。”
鳳城這時接過話道:“我現在已經把解藥配齊了,隻等你們回來。”她又對流光道,“你剛剛回來,要不要休息幾天再說。”
“不用了。”流光站了起來,“我可以。”
“不管如何,也不急於今天,”夙命卻道,“都散了吧!”
幾人聽罷,便都朝門外走去,流光經過夙命時,停下腳步,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恢複到什麼地步,但是就算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走,我也會走回去為我娘報仇。”
夙命沒有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眸。
焰池她們以為流光是跟大夥說的,便連聲替她鼓著氣,擁著她一起走了。
鳳城走在最後,等了一等,卻發現夙命並沒有跟過來的意思,便走了出去並把門輕輕地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