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靠近的距離，梁初嵐略冰的額頭帶著溫和細膩的觸感讓陳默的心裏笑開了花。
但卻因為梁初嵐的下一句話，那顆心從天堂瞬間蹦極進了地域。
“我沒有不舒服，所以你可以離遠點了！”
梁初嵐沒有弧度的嘴角清冷地吐出一句話，抓著椅背向後拉開一段距離。
陳默一句話被噎個半死。原本心裏憋屈的潮水又開始泛濫起來。她何時這麼狼狽過，被人嫌棄過。陳默心裏的不舒坦更是被放大了好幾倍。如果對象不是梁初嵐，她應該會用她的毒舌說死那個人吧。但也正因為是梁初嵐，所以就算說得再狠也隻是指名道姓地撒潑而已。
“喂，梁初嵐，你今天很不對勁啊！為什麼對我這麼生硬？我得罪你了嗎？”
梁初嵐原本白皙的臉被陳默的指名道姓氣的漲紅起來。從來沒有一個學生居然敢叫全名，原本還不想這麼快說明身份這件事的她，在陳默的刺激下，衝動徹底衝破了理智的枷鎖，洶湧而出，連控製都不想去控製。
隻是清冷如梁初嵐，連暴力和吵鬧都是冷得沒有溫度一般。
“你也感覺的到呀？陳默同學！你說我叫得對嗎？”
“我怎麼了我……？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剛開始，陳默並沒有察覺，還想爭辯一番，但突然想到，梁初嵐怎麼會知道自己叫陳默？怎麼會知道自己不是夏冬暖？梁初嵐難道已經知道自己換課了這個想法讓她的背部瞬間冒滿了冷汗。
跳脫不出學生這個身份的陳默還是很擔心這個原則的問題。
“心虛了？承認了？”
“我…不是，那個……”
陳默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梁初嵐的態度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讓她不知道怎麼去回應。
“是不是覺得很好玩，用另一種身份跟我交流。陳默同學！”
“不是因為好玩，我跟小暖換課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原因是……”
能說嗎？能說自己都是為了接近她才會跟小暖換課，才會不論如何都要得到上她的課的機會嗎？陳默有些膽怯地看著梁初嵐。
“說不出來了？我也不想聽，不過念在你幫了我一些忙的份上，我不會舉報你，跟真正的夏冬暖換回來就好了。反正我們也不相幹。”
梁初嵐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上的文件上，故意說得關係很平淡，故意讓自己忘了是誰每天早上送溫熱的早飯，是誰為她打傘，是誰在洪水的時候推著自行車來接自己，故意到講這些話的同時，自己的心也痛了。
隻是，忽然之間發現和陳默撇清關係，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接受。
陳默不可置信地看著梁初嵐若無其事地吐出這些句子，就像真的講給不相幹的人聽一樣。什麼叫不相幹？什麼叫反正？梁初嵐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都狠狠地擊中了陳默的心，狠狠地落下幾錘。
“你想聽是嗎？好啊。那我告訴你！都是因為你梁初嵐，我喜歡你，愛慕你，大一就想上你的課，想要接近你，可是總是沒有機會，選不到你的課。所以當小暖選到了，我才會不顧被處分，被勒令也要跟她換課，甚至連累了她都在所不惜。所以這樣的理由你滿意了嗎？？”
陳默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住了，心裏的那些話，那些對梁初嵐的感覺和愛慕就這樣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沒想過後果，沒想好解決方法，就憑著衝動全盤托出，不顧退路。
直到說完，她才發現梁初嵐的神情驚訝地像是她在天方夜譚一樣，呆呆地坐在那裏。陳默沒有見過這麼失態的梁初嵐，似乎講完之後久久沒辦法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