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進片場便從阿威那裏拿到了手機,原是昨日落在了立翔車上,他又一早為我送過來的。我道了個謝,開機輸入密碼,翻了翻自己的通話記錄。果然,該是他昨日接到了黎華來電,便將我的行蹤和盤托出,給我惹來了這一晚的麻煩。不過想想,他倒也算情有可原,關心則亂,對郝友乾誤解大了些。
黎華在阿威誠懇著對我道了一番歉後出現在片場,平淡對我問了一句早。我應了一聲,咧嘴對阿威笑,十分自然的在他頗有點糾結的麵上親了親。
由此,我決定好好與阿威在一起,旁若無人的在一起。
幾日後的一晚,我在家請阿威吃了一頓燭光晚餐,可他卻沒留下過夜。
送走他時已是後半夜,我麵著一桌殘羹自斟自飲那剩下的大半瓶拉菲,覺得這事挺可笑。也許作為一個女人,我應該在這方麵表現的稍微含蓄一點。可作為一個三年沒人要的女人,在喝了酒後真想找個人生撲之。
如此下好了決心,我在第二日特意穿了套不錯的內衣,卻怎麼也想不到我和阿威的關係會在即將到來的夜晚降至冰點。
究其原因不是我的錯,也不是阿威的錯,而是小人當道,無事生非。
這日下戲,我在錄影棚外見了蕭伊莉。
我不覺得有任何打招呼的必要,正要繞開她,她卻迎上來對我喚了一聲‘方小姐’。
於是我不得不站定打量她一眼,扯了唇角算是回應,好心提醒她,“黎華不在片場,你找錯地方了。”
“我來找你,解釋一件事。”
解釋?解釋什麼?解釋她不想搶我的角色?
我叱了叱,“角色我已經讓給你了,所以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說的。”
我言罷扯了阿威繞過她離開,她幾步追上來,竟還有點氣喘籲籲的我見猶憐,於是我突然想起黎華說過她有心髒病。
本著不為難一個病人的原則,我站穩了腳步等她緩氣。
“你誤會黎華了。”
她氣息平了些,劈頭來了這麼一句。
我眼皮一跳,便聽她以並不討喜的口吻對我開腔,“他和我沒什麼,你沒理由這樣對他。”
等……等等!
我怎麼對他了?!
“口紅的確是我不小心落在他車上的。”她摸了摸心口,並不怎麼友好的審視我,“不過那晚你睡在他家應該知道,他家裏連一件女人衣服都沒有,所以,你不該誤會他。”
敢情這位大小姐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黎華家裏沒有女人衣服,我知道。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對於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把戲十分無奈,可現下卻沒有過多的精力在此糾結。
因為我有麻煩了,麻煩來自於身側阿威的錯亂氣場。
此刻我是十分尷尬的。
當著阿威我不能對蕭伊莉反唇相譏。
當著蕭伊莉我無法對阿威解釋那晚的一切。
好吧,在阿威聽來這整個故事便該是我在某一晚將黎華睡了,又始亂終棄了。
可好在他還是給足了我的麵子,起碼沒有在這個女人麵前給我難堪。
我緊了緊挽著阿威的手,擺清立場。
“我和黎華隻是搭檔,談不上誤會。另外,對於你和他的事,我並不感興趣。”
她蹙了蹙眉,略帶嘲諷掃了一眼阿威,再盯著我,“方小姐有在搭檔家裏過夜的習慣嗎?”
我盯著她默了默,轉而笑。
“蕭小姐,或者黎華不喜歡你讓你覺得很沮喪,可那並不代表你就有理由來找我的麻煩。”
其實比起反擊我更關心阿威的情緒。
甩開了蕭伊莉這個麻煩,我和阿威一路氣氛十分不好,終於我壓著十足的懊喪將車停靠在路邊,看看阿威滿麵青色,知道他很生氣。我想了想,覺得到底還是自己考慮的不夠全麵,於是索性將事情前因後果與他說了一遍。
可惜坦白並未換來從寬的待遇。
“所以?你就在他家過夜?!”
“我那天姨媽來了,我發誓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
他咬牙切齒的向我發難,許是被他吼得心顫,竟拋出未經大腦的這樣一句。
果然,他厲聲問我,“要是沒來呢?!”
“你什麼意思?!”
我盡管間歇性腦殘,也忍不住委屈。
被蕭伊莉一番軟刀子已經捅得十分搓火,現在連他也要和我過不去。我對他的忠貞天地可表,我和黎華連手都沒碰,他憑什麼不相信我?憑什麼質問我?我被別人欺負到頭上來的時候他幫過我什麼?現在被人挑唆兩句就對我火力全開!憑什麼?!
他不愉我不悅,結果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