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被白墨生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竟是忘記躲開,被他堵了個正著。

“唔唔?”(陛下?)

白墨生壓下眉,故作三分怒,瞪著眼瞧蘇傾,咬牙威脅,“今日你若在朕麵前多說一個字,朕便叫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懂了嗎?!”

蘇傾被白墨生掩著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張揚鳳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瞧,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點頭。

白墨生沒想到平日裏飛揚跋扈,恣意妄為的小公子答應得如此爽利,狐疑地又問了一遍,得到對方的答複後,這才鬆開手。

小話嘮居然真乖乖閉口不言,白墨生覺得新奇,撩起眼皮又左右看了蘇傾兩眼。

許是因為天氣漸漸轉熱,蘇傾被他看著,過了幾息,臉居然漲得通紅,從耳尖紅到後頸,恰似幾日前那朵硬塞給他的大紅花。

白墨生察覺蘇傾異樣,正欲開口詢問,手腕卻被蘇傾一把抓住。

蘇傾望著白墨生,目光灼灼,嘴唇微張,似要說些什麼。

然而下一瞬,一隻手臂橫亙在二人中間,不由分說攬著白墨生的腰,把他往後帶。

聞見繚繞檀香,白墨生便知來人身份,他踉蹌兩步,穩住身形,一回頭便看見孟知非正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

明明沒幹什麼虧心事,但白墨生瞧著孟知非這張三分含笑的美人麵,大白天兒,總覺背後瘮得慌。

孟知非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琥珀似的眼珠子在他跟蘇傾之間轉了轉,“陛下在同蘇公子談什麼趣事?讓臣聽上一二可好?”

蘇傾好像很怕孟知非的樣子,平常能說會道的嘴這會兒倒是閉得緊,一個屁都蹦不出來。

白墨生睨了小話嘮一眼,麵上坦坦蕩蕩,直言不諱:

“朕嫌他煩。”

孟知非正欲開口的話一頓,怔了半晌,眼角笑意多了幾分真心實切,“陛下倒是心直口快。”

絲毫不顧一旁垮下臉的蘇傾。

白墨生不著痕跡扯開孟知非搭在他腰間的那隻手,順嘴跟了一句:“攝政王謬讚。”

他瞧著同著紅衣,又皆相貌不俗的兩人,心想,一個蘇傾就夠他受了,這下又來個孟知非,今日這閑怕是偷不得了。

此地不宜久留。

白墨生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會試中榜的名單約莫是出了,朕去瞧瞧。”

自他登基以來,科舉選材這件事便跟白墨生無甚關係,左右他隻是個傀儡,就算提了意見,也不會被人采納。

所以他隻會授冠的時候露個麵,象征性走走過場。

但秦澤回京忒不是時候,眼下春闈過半,隻剩一場殿試。

白墨生這心裏不踏實,總怕劇情出岔子,打算親自確認一下名單。

結果他跑到吏部一問,得知昨個兒走水了,火勢凶猛,那些書信紙張都燒了個幹淨,其中就包括那中榜的名單。

白墨生當場就發飆了。

這五年裏,他不是沒在外人麵前發過火,但那都是做戲居多,這次是實打實得動了真怒。

先有秦澤提前回朝,後有會試名單被燒,這要不是巧合,那才真有鬼了。

白墨生越想越氣,罵得也愈發厲害,兩片唇一張一閉,把吏部那幾個官員說得一個個垂首跪伏,無地自容。

直到白墨生火氣消了些許,有個資曆較老的官員壯著膽子提議,叫白墨生去迦陀寺拜上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