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子們推推書荒,評論評論,有量作者就有複更的動力【對手指.jpg】)
事實證明,白墨生讓白驚憶出門曆練的決定是極為正確的。
安居於這條江,白驚憶既無野心也無追求,整日不思進取。
可到了外邊,白驚憶才知道何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雖未配妥長劍,可出門便是江湖,白驚憶骨子裏的那點要強還沒磨滅,遇強則強,進步飛速,這是一條小江流無法帶給他的東西。
剛出去那會兒,白驚憶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記住這地方哪裏有趣,哪裏風光秀美,等日後他可以帶著白墨生來這裏轉一轉,看一看。
而一到夜裏,白驚憶便格外想念珣珍宮的床,想念坐在床上的人。
他會把曆練中的所見所聞,都通過鯉魚玉雕,事無巨細地傳給白墨生,然後好好傾訴一下思念。
日子一天天過去,起初,白驚憶總覺得離開白墨生以後,時間過得很慢,路途變得很遠,曆練的下一個地方都想定在小溪村的那條江流。
但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當他適應了離開白墨生的生活,當他見過了比江流更廣闊的大海,當他走得離小溪村越來越遠,在某一刻,那些想回頭的想法都沒了。
這個世界燦爛偌大,他的周身被那些誌同道合的朋友所填充,同齡人所帶來的快活同樣也是那條江流所不能給予的。
他陷在這紅塵喧囂中,念起那條江,想起那條蛟的時間,不知不覺就少了。
這一路曆練過來,他不停的認識新的人,然後很快分別相忘,一路走,一路看,明明過眼繁花,他瞧著卻總覺得心底好像缺了一塊東西,悶悶得疼。
直到某天,他在一場盛大宴會之上結識了一位頗為厲害的除妖師。
他與對方一見如故,宴席散去以後,他二人又尋了個幽僻之處暢飲起來。
待到交換姓名之時,白驚憶握著酒杯的手一頓,“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那人一怔,“楚墨生啊。”
“楚…墨生…墨生…”
白驚憶愣怔地瞧著對方那張英俊麵容,腦海中卻閃過那張猙獰儺麵,以及麵具下方,仿若神跡的臉。
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
白驚憶啊白驚憶,你怎麼能忘呢?!
白驚憶放下酒杯,撐身站起,“抱歉楚兄,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白驚憶用最快速度趕回客棧,小心翼翼把那枚他許久未碰過的鯉魚玉雕從包袱裏翻找出來。
在回客棧的路上,白驚憶一直在心裏默默打著腹稿,思索著如何跟白墨生開口,畢竟他們已經這麼久沒聯係。
原本熟稔到一日三餐都要報備吃了什麼的人,此刻卻手足無措得像個孩童。
可他看到那雙玉雕的時候,一瞬間所有的喜悅與忐忑都消失了,仿若一下子從雲端跌入泥潭。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白驚憶怔然瞧著掌心裏遍布裂痕的鯉魚玉雕。
白墨生曾說過,這是用他靈力溫養出來的玉雕,隻要他在,玉雕便一直能聯係,可現在玉雕碎了…
一想到那個可能,白驚憶便覺得自己仿佛處於窮冬烈風之中,那股無孔不入的冷意便瞬間湧上來,凍得他幾乎快站不穩身子。
他靠著桌椅,哆嗦著雙手,拚命往裏麵注入靈力,這一刻,他想要聽到白墨生的聲音到達了頂峰。
他可恥得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他的幻想,下一瞬,他便能一如往常般聽到那淡漠的嗓音。
他可以繼續捧著玉雕,同白墨生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講他今日認識了幾個朋友,碰見幾隻妖怪,村東頭的鐵柱偷摸著準備向村西頭的小秀提親,還讓他去分了口喜酒。
白墨生也會跟他講,龜掌事今日又說教了一大堆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小玄又給他闖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禍,小溪村的那群村民又要吵吵鬧鬧地舉行祭祀。
到最後,他能對白墨生說,“夫君,我想你了,我能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