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以後,心裏又懊悔不已。

他為什麼不先調查一下纏著劉尚書一家的是什麼妖邪,然後再同意呢?!

萬一是他對付不了的家夥,那豈不是要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薛卿鴻啊薛卿鴻,你這張嘴真該打!

瞧著薛卿鴻明明後悔得不行,卻還要在劉尚書麵前打臉充胖子的滑稽行為,仗著別人看不見而的白墨生飄在半空中,看熱鬧看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不過尚書府詭事可是原文劇情裏非常重要的一個轉折點,不管是白驚憶還是薛卿鴻,都是躲不掉的。

想著,他又瞥了眼劉尚書背後那快要化作實質的黑霧,施施然離開了宴客廳,找白驚憶去了。

不得不說這尚書府還挺大,白墨生兜兜轉轉好一會兒,才在一片荒廢的院落前看到那道孑然而立的白色身影。

他站在巨大梅樹下,微微仰頭,眼眸裏浮光湧動,專注地凝視著枝頭似火的梅花。

聽了故事的白墨生一眼便認出這梅樹,乍暖還寒之時竟能花滿枝頭,的確是件奇事。

他飄到白驚憶身邊,“娘子,你覺得這花好看嗎?”

白驚憶認真回答:“梅花確實好看,我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折下來送你,但我感覺你不會喜歡。”

白墨生倒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回答,愣了一瞬才問:“娘子為何會覺得為夫不喜歡呢?”

白驚憶抬手,指著最粗壯的那根枝椏,嗓音很輕,“因為我看到了,那兩個女人,她們掛在梅花枝上,說著‘我好疼啊’。”

白墨生順著白驚憶指著的方向望去,除了繁花以外什麼都沒瞧見。

白驚憶繼續描述:“她們還說‘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兒去了?’…”

“好了好了,為夫知曉了。”白墨生搓了搓胳膊,被白驚憶這麼一形容,這棵樹怎麼看怎麼詭異。

“夫君”,白驚憶微微垂眸,“我…也有娘親嗎?”

白墨生聞言一怔,隨後反應過來他定是想起以前小溪村的那些人說他是個沒爹娘的野種的往事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驚憶雖然年紀小,但還是把那些人的話埋在心底,然後在某個漆黑的夜裏,會偷偷翻出來想一想。

不過關於白驚憶的出身,劇情交代的語焉不詳,白墨生也不知道誰是他的生身父母。

思及至此,白墨生收回目光,看著白驚憶望著枝椏出神的眼神,本能地開始切換到老父親模式。

【完了完了,我崽的心理是不是不健康了】

【不行,得讓他見識到人性之美,讓他知道這世間除了父母還有別人愛他】

【要不抱住乖崽揉一揉,不對啊我現在沒法兒抱他,啊啊啊可惡!】

白墨生正在腦內風暴,該說些什麼安慰白驚憶時,那廂白驚憶卻忽得展顏,眼底流露出些許釋然的笑意。

“夫君”,白驚憶的聲音又低又沉,“隻要你愛我就夠了。”

沉浸在如何安慰缺愛崽的白墨生一時沒聽大清白驚憶的喃語,“啊?”

“我…”

白驚憶還未說完,匆匆闖入二人視野的薛卿鴻突兀打斷剩下的話。

他頂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臉衝到白驚憶麵前,開口便是哀嚎——

“白!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