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sh微側身子,露出背後的海綿牛津布雙肩背包,她英氣的眉毛往上挑,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你猜猜看我來幹什麼?”

從Cush的表情裏忽得意識到什麼,白墨生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是Zoe哥把譜子寫好了嗎?!”

“對,連詞都填好了”,Cush單手扶著門框,歪著頭看向屋內,“我帶來這麼個好消息,不請我進去坐坐?”

白墨生連忙讓開一條道,“請進請進!”

這是Cush第一次來白墨生的家,她進來以後,上下打量一圈屋內裝飾。

偏田園風,暖色係色調,陽台養了一排綠植,整體看上去頗為舒適。

Cush吹了聲口哨,“小Devil,品味不錯。”

白墨生窩在沙發裏,正打開Cush背過來的那個包,他現在渾身說不出的激動,連回應Cush的聲音都帶著雀躍,“基本上都是我哥布置的。”

包裏靜靜躺著一把電貝斯,整體為原木色,參雜有猩紅纏繞的花紋,琴箱右下角漆有一串花體英文“Abyss shimmer”——

那是他們樂隊的全稱。

白墨生激動情緒暫歇,小心翼翼把它拿出來,抱在懷裏。

熟悉的重量壓在腿上,白墨生指尖輕撫著琴弦,眼底蕩漾著喜悅,連聲音都變得格外柔和。

“卡薩寶貝,又見麵了。”

卡薩是白墨生給這把電貝斯的起的名字。

白墨生十四那年,白知冕已經在道上小有名氣,家裏的經濟條件也慢慢轉好。

白墨生生日那天,白知冕把這把電貝斯作為禮物送給他。

當時白墨生被同學孤立,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壓抑情緒越攢越多,音樂就成了他唯一的發泄口。

因為有共同愛好,他慢慢地遇到了誌同道合的樂友,在他們的鼓勵下,開始走出自我封閉的殼。

戴上遮掩身份的麵具,他們一起搞地下樂隊,街頭表演,酒吧駐唱…後來因為互聯網的興起,漸漸走到大眾麵前,發展成小有名氣的蒙麵樂隊。

但由於經費不足,場地有限等諸多原因,這支樂隊麵具下的成員中間來來回回更換多次,直到前年,才漸漸穩定下來。

如今,作為樂隊核心成員,白墨生卻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再堅持下去。

樂隊成員湊起來一合計,決定在今年夏天舉辦的音樂節上演奏最後一首歌,作為他們的謝幕曲。

因為要做治療,身為樂隊裏的貝斯手,白墨生已經很長時間沒參加排練,再度抱起這把貝斯時,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Cush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沙發後麵,手指蓋住他的額頭,往上一撥,把白墨生垂蕩在眼前的碎發一並攏到腦後。

低著頭的白墨生因她這突然的動作,下意識抬臉看她,就對上那心事重重的視線。

作為樂隊的鼓手,Cush的手並不像普通女人那般滑嫩柔軟,反而帶著一層薄薄的繭,落在皮膚上很癢。

Cush摩挲著白墨生發紅的眼尾,收斂起笑容,她長睫微垂,聲音低下去。

“Devil,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