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最難消受帝王寵(上)(2 / 3)

玉妝便手執翡翠色的酒杯遙敬宣帝,宣帝一喜歡便大口大口將滿滿一銀碗的乳酒盡行吃了個幹淨,又命馮昭儀再滿上。

太和郡主見玉妝正欲放下酒杯,連忙高高擎著,攔在頭裏:“別呀!宋才人,君上正在興頭上,你何必掃大家的興嘛!況且,昭儀姐姐又這麼心疼你,巴巴的給你換了這小小的杯子,就是再喝上個幾十杯,也是難不倒你的。”

玉妝順勢便道:“我與郡主娘娘素昧平生,也隻是在入宮之後廝見過。連我自個兒都不知道能喝,偏怎麼郡主娘娘就認定我能喝上個幾十杯呢!”

馮昭儀見氣氛又僵住了,待要出麵,心中卻道,不是東西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當著宣帝的麵,她已給宋才人找了台階下,把那銀碗換了小酒杯,無論如何,也不該她再出麵了。

若太和郡主執意要灌醉她,而君上也樂得坐享其成,她又何必多此一舉,便推說要忙著準備年三十的家宴向宣帝辭出。

那洛妃見馮昭儀先走一步,也覺無趣。目今,她這個樣子還能跟宋才人爭什麼,就是爭了來,她也消受不起,

因也向宣帝告辭。

這些個人原就是來湊熱鬧了,有她們在,反倒不自在。宣帝自然不相留,隻道了一句“多有辛苦”便命人好生跟著送洛妃與馮昭儀回宮。

去了兩個礙事的,宣帝這才說道:“朕還當太和妹妹與宋才人認識……”

既然玉妝表示不擅飲,他又何必強人所難。她若喝不下,他替她喝了便是。隻要有她陪著,說說笑笑在一處便好。

還須得他來解這個圍。

“不認識,”太和郡主搖了搖頭,又道:“若是臣妹認識宋才人在先,還不趕著早些向君上推舉呢!這容貌,這身段,放眼天底下,也就隻有我的君上哥哥配得上呢!”

這算不算是她認識宋玉妝這麼久,最中肯的品評。

見宣帝如沐春風一般的笑著,不似平日裏百般遮掩,那一瞬,太和郡主的心更痛了。

憑什麼!

若論容貌、若賭心性,這天底下,除了她宋玉妝還有她太和郡主。憑什麼連至高無尚被她敬若神明一般的君上哥哥也會喜歡上宋玉妝。

宋玉妝有什麼好的,賤人一個。

忍,心字頭上一把刀,血淋淋的疼著,也要咬牙忍著。

從前,她太自以為勢了,每每總在緊要處敗給宋玉妝。若吃一塹能夠長一智,那於她太和郡主而言此番所為,無異於是十年磨一劍。

忍著,她忍著,退一步就為了徹底斬斷宋玉妝與顧雲陽的情緣。

太和郡主滿臉堆笑:“君上哥哥,頭裏也是臣妹把話說差了,就想支使宋才人吃酒了。但其實臣妹的心眼兒不壞,不就是想歡歡喜喜的,讓大家都隨意些、自在些麼?”

宣帝所喜,她這個自幼一同長大的妹妹又如何不懂。

“你這丫頭,到底賣什麼關子呢?”

“容妹妹悄悄勸一勸宋才人罷!再不濟,吃一杯總成罷!”

手心手背都是肉。

太和郡主說得入情入理,宣帝主這個作哥哥的自是不好幫玉妝出麵到頭裏,隻含笑望著堂妹拉過玉妝,附耳低語,極其親密,儼然如一對好姐妹。

“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郡主娘娘這是何意?”

玉妝垂了頭,聲音雖細,卻是一副不以為然。今兒這局,她已然占了起手,宣帝替她吃了這麼多,若她再這飲上這一杯也無妨的。

可這一杯的人情,她也斷不會賣給她。

從前當著雲陽的麵,如今當著宣帝的麵,暗中較勁兒,她就是寸步不讓。

“明人不說暗話,你手裏這杯酒,擱有催情的藥飲,若你乖乖喝了,既能當**,能又立貞節牌坊。”

“把嘴給我放幹淨一點。”

“不怕告訴你,雲陽回來了。”

太和郡主一晚上作戲,原來隻是為了這一刻。初初那些挑撥離間左不過是分她的神,待她一步步著了道,這才來一個釜底抽薪,致命一擊。

玉妝一怔,隻覺前塵往事,就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若你不喝,我便執了這杯酒讓君上替你喝,一會兒好讓雲陽看著,好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當了他的麵,君上有多麼狂熱的要你。”

太和郡主尖利的聲音如伸長了脖子張著利嘴的禿鷹,一口連著一口去啄食玉妝的心,狼吞唬咽不留一線生機。

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有多恨她。

這將會是多麼的不堪入目!

生生逼著她以最慘烈的一麵與雲陽決絕。

“若我抵死不從,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