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雅宜不解。
“說朕因為這事兒而不喜歡淵喬?”
她恢複了常態,口氣柔和道。
康雅宜臉略紅。
“是柳臻吧。”她推想的到。
自從顏淵喬摔傷了腿,在文源閣修養幾日,康雅宜隨同過去照料之日起,二人竟就意外地相好了起來。
這也難怪。柳臻是那種看不得別人難過的性子,也定然是在康雅宜麵前編了好些鬼話來安慰他。
其實細想起來,柳臻在自己立儲一事中的立場,除去和他有切膚之仇的貴君,不論皇後怎樣,便必然是要站在惠君的女兒顏淵喬一邊了。
康雅宜不答話,便也算是默認了。
“他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顏莘剛要開口數落兩句柳臻胡鬧,卻有宮侍自裏間打起珠簾。她便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吟竹進來,身後跟著顏淵喬。
一進門,見二人單獨長話,顯是敘舊已久。吟竹忍不住便怔了怔,卻很快就恢複了臉色。
顏淵喬終究確實是年輕氣盛。一眼看見自己的通房一侍正和自己的母親單獨在一起,滿臉緋紅尚未褪盡,看也不敢正眼看自己。
她心知即便不是母親的意思要二人獨處似聊,也多半是自己的男人主動邀了機會,投懷送抱,而且總歸是她並沒拒絕。
饒是她不是那麼在意康雅宜的,一時也不禁頭腦發熱,醋意大發,一下子蒼白了臉。
她隻聽著自己耳朵裏裏嗡嗡叫著,卻翕動著嘴唇,一時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心裏發著酸,卻不敢當麵頂撞,心裏一時又想著麵前這男人畢竟曾經是她的,即便是反悔想要回去,也不可能有什麼人敢多說半個‘不’字。
她滿腹怨氣。恨不自勝之下,咬了咬嘴唇,不去問安,卻不受控製地冒出了一句,道,“母皇若是喜歡,這男人不妨再要了回去。”
不等顏莘說話,一旁吟竹便先是一個巴掌便甩在顏淵喬臉上,半分的猶豫都沒有。
他隨即喝道,“畜牲。這是和你母皇說話麼。還不跪下。”
一旁的康雅宜也明白怕是鬧了誤會,自己竟也無意間成了母女別扭的禍水。
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妻主敢出言頂撞母親的,一時驚得木立如偶,一句話也解釋不出來。
顏莘眼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轉回頭來,嘴角隻帶了幾許自嘲的冷笑,卻並不打算依著養父的話跪下,更是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她心裏便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為人母親,又是皇帝之身,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下身段,跟孩子卻解釋這樣的事情。她便隻得沉了聲音道,“淵喬,你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顏淵喬隻怔了下,而麵前的事情板上釘釘般地昭然若揭,無論如何自己的眼睛也不可能欺騙自己。
她不想答話,卻又不敢當麵再仇視自己母親,隻偏過頭去,默然無聲。
吟竹站在一旁,想要居中斡旋。然而一來自他看來,事實與顏淵喬所想無二,自然是母親理虧;再者這種事情,實在是萬無勸解的道理。
他便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先行阻止女兒不敬。
顏莘亦無話。隻歎了口氣,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