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杉這把無形的刀殺得我無處循徇。
隻感到自己死期已近。
還在我旁邊的陳道東見我臉色不對，小聲問，“韓先生，你沒事吧？”
我擺手，捂住電話，“陳先生，今天謝謝你能來，我有點兒事，不能送你了。”
陳道東很識相的離開，“好，明天見。”
蘇杉那邊沉默良久，直到我的呼吸聲再次貼近電話筒。
“見肯定是得見，否則他不會放過你的。”
這一句不會放過，讓我心驚膽顫，“蘇總，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阻止你爸見我的。”
頓了頓，我又說，“或者，你可以回來，我們一起見他，這樣我心裏才有底。”
“不可能。”她冰冷的語氣裏帶無奈，“你捅了個這麼大的婁子，不可能就這樣無聲的收場。”
此時我內心千萬個草泥馬。
是對我自己說的。
我嘴真賤，什麼都敢說。
到頭來，還是得自己擦屁股。
我點了根煙，幾口後平複了情緒，才問她，“如果見了麵，我應該說些什麼？”
“他無非就是問你，你說的事兒是不是真的，你隻有一條路，死不承認。”
我心頭煩悶，“如果死不承認，會不會鄭哲還來找你？”
蘇杉考慮良久，“那你就說我們在談戀愛，隻是單純的談戀愛。”
得到了她的允許，我心裏就有數了。
“如果這件事做得好，那業務……”
“放心吧，我蘇杉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沒有什麼利益是不可以交換的。”
聽她的話，我感覺她其實也有些急了。
至少在這件事上，她沒有了往日的底線。
“你把手機號給我，晚點他會給你打電話，地點也是他提供給你，所以在哪裏見你，我完全不知道。”她聲音柔了下來，“我本來也想回深圳的，但我知道我爸的性格，他想要見的人，不允許別人插手，否則他會讓你很難看。”
我嘴賤。
“難看？什麼程度？”
“滾出深圳，甚至讓你的經曆上有汙點，就算出了深圳，什麼都做不了。”
我激動得煙都抖了起來，“我去，你爸是黑社會啊？！”
“黑社會倒算不上，不過他要做得狠的話，估計很多人都比不上他。”蘇杉補充道，“他最恨騙他的，背叛他的人。”
我倒吸一口冷氣。
我不就是那個騙了他的人麼。
我說跟蘇杉相愛，還說和他女兒有了孩子。
我真是糊塗啊。
這不是給自己找個死的理由麼。
恐怕這次等待我的不是嚴刑拷打那麼簡單，而是他的目地隻是讓我給選擇死的方式。
利文打電話過來，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還沒等我回答，他就率先開了口，“薑莎來找我了，你先不要回來，這次我想和她談清楚，做個了斷。”
我嗤笑一聲，“當初你走的時候，不是已經了斷過了麼？”
“那不一樣。”
我也不便再問。
再問就是不懂事。
掛了電話，好像我也無處可去。
窮得要命的我，在便利店要了一瓶啤酒喝了起來。
網上看了看車票，隻有二十八個小時的站票。
不過好在便宜，算了算時間，便買了臘月二八的票。
給老媽打電話告訴她的時候，她沒有責怪我回得晚，隻說：“還以為你不回來，既然決定回來了那就好，那天做了好多臘肉香腸，你愛吃的麻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