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的表情很沉。
沉得我一點兒都看不透。
開了門，我後退一步，讓他先行進去。
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再看我一眼。
直到坐在沙發上，才慢慢抬頭看我。
我趕緊去為他倒了一杯水。
他深沉的目光看著整個客廳。
但好在我收拾得幹淨，暫時好像也發現不了什麼。
他看著我，緩緩道，“不用拘謹，坐。”
我在他側麵坐下，緊張感也沒那麼強烈了。
“蘇老，我也說實話，這房子是我一個同事租的，但因為租期沒到，他又出了國，我才住到了這裏，後來，蘇總搬了過來……”
“你對鄭哲說，杉杉是你女朋友？”
“這其實……也是當時我的無奈之舉，蘇總可能有她的難言之隱，所以對鄭先生有所抵觸……”
蘇牧生生生的打斷我的話，“我讓你猜杉杉的心思了？”
他揚了揚手，“你也別說這麼多，你和杉杉，到底有沒有過實質性的關係？”
我搖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沒有。”
蘇牧生沒說話，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餐廳，東看看西看看。
我忐忑不安但細想我本和蘇杉就沒什麼，心裏沒鬼，自然也應該坦蕩。
蘇牧生走到蘇杉的房間前，轉過身突然問我：“有煙嗎？”
我愣了一愣。
連忙從兜裏摸出十塊一包的煙。
想了想好像又拿不出手，而且看他這意思，是想把我支開，好查看蘇杉的房間。
“蘇老，你要不著急的話，我下去買一包。”
他沒吭聲。
默許了我的話。
我下樓買了一包和天下，又抽了一支後，才慢騰騰的上了樓。
他已經坐回了沙發上。
我抽出一支，遞給蘇牧生：“蘇老，我也不知道你愛抽哪種……”
他臉色好像比來時的更難看。
我謹慎的朝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我的房間門也是緊閉著的。
不過就算他進去看，應該也隻能看到那張床，以及我的其他生活物品了吧。
他接了過去，用桌上的打火機點燃，問我，“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杉杉？”
“一個月左右前。”我也坐下，抽著煙，“蘇老，其實蘇總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這個年代，包辦的婚姻可能讓蘇總更抵觸。”
蘇牧生似乎沒聽進我的話。
他自顧自的冷嘲道，“韓雲韓先生，我看你不是那種敢作不敢當的男人。”
我不解：“蘇老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答我的話。
“你家裏都有什麼人？”
“父母，一個哥哥。”
他沒再說話，一個勁兒抽著煙。
一支煙抽完，才又向我道，“今天先這樣吧。”
和我預想的不一樣。
我以為，今天我是來送命的。
我以為，蘇牧生讓我滾出深圳，往後我的整個職業生涯越來越難，最後隻能回家種田。
我以為，至少他會勒令我搬出4103，警告我不能再和蘇杉有任何的接觸。
但我以為的事情一個都沒有出現。
可我也知道，事情並不是表象的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