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臉上的皺紋，橫豎都像是寫著“壞人”兩個字。
“你誰啊？這是我們和姓肖之間的事，你來插什麼手？”
老頭兒看起來挺幹巴，力氣也不大，但眼裏一股戾氣。
“我管你們什麼事，隻要是欺負女人，都不行！”
“誰欺負誰啊？這姓肖的把我兒子弄進了監獄，我們老兩口現在老無所養，誰欺負誰？”
老太婆長了一張市井的嘴，“就這女人，一副蛇蠍心腸！當初我們都跪下來求了，她還是不放過我兒，要不是良心過不去，每個月她得給我們送錢？”
“叔叔阿姨，我說過，我每個月給錢給你們，不是因為良心過不去，而是想替你們兒子贖罪。”
“你聽聽，聽聽她說的什麼話？還贖罪？就算是贖罪，也是贖你的罪！蛇蠍女人，誰娶了你，要倒八輩子的黴！”
老太婆這話是對老頭兒說。
但說到“誰娶了你”的時候，她目光掃向我，咬緊了牙關。
仿佛警告我，不應該娶眼前這個女人。
我雖然細節不太清楚，但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了一點大概。
不管肖彤是出地善良還是因為愧疚，眼前的這對老夫妻，從語言和行為上看都不是善茬。
“我告訴你，要不是你現在還拿錢過來，我早就拿刀捅你了！臭娘兒們！”
那老頭上前一步，還想再做出對肖彤不利的動作。
我立馬擋在了肖彤麵前。
“你動她一下試試？”
女人心要細得多，老太婆見我也在場，攔住老頭子，“算了算了，我們還要靠這女人養老呢。”
說著，一把把老頭兒拉進了屋。
鐵門一關，不遠處的聲控燈也跟著亮了起來。
燈光太暗，我看不清肖彤的表情。
“嚇著了吧？”我拉著她往旁邊走。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習慣了。”
“這兩人挺危險，你要隻是拿錢，可以找別人送過來，或者叫個男人一起過來。”
她也沒急著甩開我的手，答著我的話，“我試過叫別人送過來，但他們不要，說必須讓我親自過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未鬆開，不動聲色的放開後，又聽她說，“我一般白天來，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也就過過嘴癮，罵我幾句。”
眼前的肖彤讓我感到心疼。
就像一個小女孩受盡了委屈，卻嘴硬說自己沒關係。
她說過，這裏是讓她感到恐懼的地方，可她麵對那對夫妻，卻沒有一絲的躲閃。
我下意識的從兜裏摸出一支煙。
她瞥向我，開口，“我覺得，煙還是少抽點吧。”
我一怔，收回了煙，還是忍不住問，“你把他們的兒子怎麼樣了？看樣子，他們挺恨你的。”
她轉身移動腳步，向停車的方向走去。
“他兒子騙了我，把我賣給了別人，我送他兒子進了監獄。”她雲淡風輕的講述，像在說別人的事，“本來想明天過來的，不過今天有你在，我膽子要大一點。”
我以為她以前說有人賣她，隻是誇張的玩笑話。
今天才知道，原來遠比真實的情況還要真實。
肖彤到底經曆了什麼？
或許，她受過的傷，比我想象的要深吧。
我沒有追問，她也沒有再說，隻是在上車時，才對我道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