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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已是第三天的清晨,宿舍裏迷漫著尚未散盡的燭火氣味,門口扔了一床潑滿髒水的棉被。大家圍過來告訴我,昨天晚上跟樓上的吵了一個通宵。
訓導主任來了,穿著緊身運動衣站在門口,剛剛晨跑完的樣子,點名叫銷瓦。
我們都跟出去,銷瓦穿著藍花吊帶棉布睡衣,豐滿潔白的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麵,她把裙擺絞了一個結擰著,斜斜靠在門框上,訓導主任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棉被是柏柏的,昨天中午放在陽台上曬著,被樓上潑了一桶黑濃的髒水。銷瓦抱著被子上去索賠,結果吵起來。
“昨天是你把被子扔到樓上去的!”訓導主任一邊用眼睛捋著銷瓦暴露在外的皮膚一邊盛氣臨人地說。
銷瓦打嗬欠。
“還扇了那個女學生的耳光?”
銷瓦輕描淡寫地說:“替那些不會教育小孩的父母管教管教她們。”
訓導主任有點火了:“什麼時候輪著你來管教人了?我還沒管教你呢!”
銷瓦跳起腳來罵:“你還是回家讓老婆好好管教了再來跟我說吧。”她怒氣衝衝地走進宿舍,飛起一腳把門踢上。
訓導主任看看四周圍觀的學生,想挽回一點麵子,自我解嘲地說:“這個女生太沒教養了。”
丁兮冷哼一聲:“是你的眼睛太沒教養了。”
訓導主任臉上掛不住,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悻悻地走了。
銷瓦就是這樣,天生懂得如何利用女人的肉體來打敗男人,憑他是誰。在校時,她最津津樂道的英雄人物就是蘇小小之流,憑著才華色相討生活,偶爾做些“劫富濟貧”之事,連揮霍都是從容不迫風情款款的,女人做到那樣就是極至。
所以銷瓦一直覺得女人應該獨立自主聰明能幹才華橫溢,她也一直是這樣要求自己的,當然,她所理解的聰明和才華跟平常而言的內含有所不同。
她寫一手好文章,唱一口好歌,長一張能把咖啡說成啤酒的嘴。脾氣暴躁,做事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