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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衝淡灰暗的心情,我不斷參加各種社團活動,正好“青青”文學社招收社員,我喜歡這名字,邀了柏柏一起去應試。
我在那裏認識了韓含,他是“青青”的副社長,個子不高,大眼睛厚嘴唇,看起來很麵善,我走過去拿試題,他直接抽出一篇蘇軾的詩給我,自己吟起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念完後把詩歌放到一邊說:“卷麵是叫你評析這首詩。不過我看你長得機智玲瓏,這麼白癡的古詩就不用評了,還是來評評我跟女朋友的事,她叫冰島,是這樣的……”
韓含滔滔不絕一說好幾個小時,社長來催問成績,隻說:“這麼懂得聽人訴說的女孩子,文學素養能不高嗎?九十九分得了。”接著鋪開白紙寫了一首柳永的詞送給我。
寒蟬淒切,
對長亭晚,
驟雨初歇。
都門暢飲無緒,
留戀去處,
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
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裏煙波,
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
更那堪,
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
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
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
他把萱紙卷起來用雨傘套裝著遞給我,最後送我一句話:人活著一定要有愛情,但是千萬別愛上哪個男人。
我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愛男人難道愛阿貓阿狗呀?
韓含的到來暫時幫我驅散了心底的陰雲,他的傾訴欲極強,每天和女朋友發生的任何一點小事都要強迫我聽一遍,他說愛一個人並不是太深刻的事情,但是把這種愛轉述給另一個朋友聽時,在這轉述的過程中,愛情就會變得深刻起來。我懷疑他在轉述的過程中將女友的樣貌再創造成了王祖賢。
在聽他嘮叨的這段日子裏,我看了很多書,少了一些銳氣,健康挺拔的身體中揉入一絲陰鬱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