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7(2 / 2)

楊柳堆煙,

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

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

門掩黃昏,

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

亂紅飛過秋千去。

我把詞貼在鋪位上,尚不盡興,又在學校後麵的小林子裏用麻編的繩子紮了秋千,草編的蒲團放在上麵做墊子,坐起來軟綿綿挺舒服。帶了唐唐去看,他脫掉鞋子站在上麵蕩了幾圈,問我那天晚上說的話算不算數,我淡淡地笑著說,算就算吧。

韓含因高燒引發肺炎,在醫院裏住了七、八天,瘦得兩個眼睛都凹下去了。他一出院就找到文學社來向我報喜,正好唐唐也在,我笑嘻嘻地介紹:“本人的現任男友,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唐門掌門人唐唐。”他有點意外地看著我們,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唐唐顯得有些局促,在韓含麵前,他不知道應該用平淡的還是柔情的眼神看著我。

韓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我說怎麼那天拿了鑰匙之後就銷聲匿跡了,原來趁機把我妹妹給泡了。”

我沒認過韓含做哥哥,聽到他這樣叫,還是有絲甜蜜。

三人一起去爬山,唐唐夾在我和韓含之間顯得有些不自然,雖然我倆的關係更加親密,但韓含跟我更有共同話題,交往的時間也較長,這樣比起來,唐唐倒成了外人。

山上長滿茂密的鬆樹,厚厚的鬆針遮天蔽日,地上的泥土長年不見陽光,透著一股陰氣。我有點尿急,求救地望向韓含,他知道我這毛病,“牛不牽屎不拉”地,一出門就四處找廁所。

他用手肘拔一下唐唐:“哎。你女朋友好像要那什麼,給放個哨。”

他說得淡然,唐唐早把臉臊紅了,騰出腳來踢他。

韓含不以為然地拔開他,說:“正好我也內急,你在這等著,我們去去就來。”

這座山我和韓含是玩熟了的,三兩下鑽進一條隱蔽的小徑,隔著十來步背對背地尿了,我聽著他那邊發出來的沙沙聲,忍不住笑出聲來。

韓含說:“有點奇怪。你跟他談起戀愛了。”

我疑惑地盯著他。

他伸手蓋上我的眼睛,想掩飾過去:“我以為你隻喜歡帥哥呢!”

我拔開他的手固執地看著他說:“難道你不想逞我男友不在,說他幾句壞話嗎?”

韓含也有點負氣:“他是一個虛偽做作的人,這不是什麼壞話,我隻是對一個人做真實評價。”

“這種評價請你不要在我麵前說,因為我是他的女朋友。”

韓含無奈地舉起雙手,他喜歡跟我爭論,但每回晾白旗的都是他。

我們早早地下了山,三個人都有點不痛快。

第二天早上我正準備去晨跑,韓含在宿舍門口等著我。他靠在梧桐樹下,天剛朦朦亮,路燈還沒熄,有星星斜掛在樹梢上。韓含說:“以後我就不跟你玩了,男生和女生的友情,當一方有了戀人之後就徹底結束了。”

我說:“你不是早就有個冰島嗎?我也不覺得有隔閡。”

“你見過冰島嗎?”他問。

我迷茫地搖頭。

“但是我見過唐唐,而且他是我的好朋友。行了。就這樣。我走了。”

我站在原地發了一陣子呆,發著狠繞操場跑了十幾圈。

吃午飯時唐唐說:“以後少跟韓含出去玩,他那個人,陰陽怪氣的。”

我舀著盒子裏的幹飯,味同嚼蠟:“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唐唐幹咳幾聲忘了回答。

這就是我的第一次正式戀愛,由於受到朋友的冷遇,我曾一度對唐唐懷著樸素真摯的愛意,盡管他不是一個很磊落的人,盡管兩個人在一起的快樂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