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2)

隻是,我隻是平凡俗氣的女子,一生渴望有人能護佑我,免我憂患哀苦,免我飄零流落。

一直,我一直以為那一人永不可能到來。

沒想到--他竟然來到,他竟然出現,他竟然免我悲哀寂寞。

我隻知慶幸感恩,卻不知那樣的他心甘情願將自己的溫存優雅當成商品,任何女人隻要付出代價都可得到。

我心淒涼,至不可言說。

江一念,他隻靜靜看我。

我心灰到極處,忍不住想笑,打開錢包胡亂抓了一把鈔票扔出:"既然如此,那這是我付給你的!"

他不說話,默默俯身一張張拾起散落的鈔票,一張張撫平疊好,放進我的包裏。

"你為什麼不要?哦,對,你價碼甚高,這麼一點是太少了,沒關係,帳號給我,我可以劃到你的帳戶上......"我控製不了自己口出惡言。

"對不起。"江一念抱住我。

我在他懷裏簌簌發抖,淚水崩潰地湧出來:"江一念,我與你第一次見麵,遞給你一杯茶,結果你砸了我的杯子,那時你說對不起。現在,你也說對不起。你是不是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補償一切?"

江一念沉默如石雕。

我一哭出來就不可收拾,大顆眼淚失了控製地撲撲落下:"你說,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你憑什麼把我牽扯我進來?你憑什麼?"

他再不言語,隻溫柔為我抹去淚水,手指寒涼如冰。

我哭至淚痕狼藉,痛恨自己的軟弱--事到如今,我依然隻感覺悲哀傷痛,卻不能恨他厭惡他。

"我送你回家。"江一念拉開門。

外麵正是晨曦微露,有薄淡的霧氣。

我以紅腫眼睛看他清峭眉目,削薄嘴唇,見他麵色已蒼白得透出淡淡的青,不禁酸楚--他的心裏是否亦有難過掙紮?

恍惚想起那一日,我與他聽《樓台會》,聽梁山伯唱與祝英台:"想不到我千裏迢迢趕來與你相會,卻隻落得個討你水酒一杯。"

到如今,江一念--想不到我千辛萬苦等得一個你與我相會,卻隻落得個共你荒唐一醉。

這個世界,真好不可笑。

我抬頭對江一念茫然地笑:"也許不該責怪你,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太貪心,我太想有人愛我,所以得到懲罰。"

江一念側開頭去。

幾許荏苒華夢歇,終了不過隻是酒醒天寒。

我深深吸口氣挺直脊背,舉步離開。

"我開車送你。"江一念道。

我搖頭。

"席......"江一念追上前兩步,終於停步隻道:"再見。"

我沒有停下腳步--再見?不,我已不願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