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她的肩頭有一個火焰狀的紅色胎記,像一朵盛開的曼陀羅,魅惑著淩岸的每一根神經。
他緊緊攥著那份文件,像是要把它揉進身體裏。此刻他多麼想將她摟入懷,低訴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之苦。
“Ray,保護她的安全。”低沉的嗓音在靜謐的書房裏顯得有些壓抑。
“是,淩少。”Ray身體輕輕一躍,便消失在落地窗邊。三樓對於Ray來說,不過是一級台階而已,十歲那年被淩易風帶進淩風幫,一直到現在,他的存在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做淩岸的影子。影子,顧名思義,如影隨形,時刻保護淩岸的安全。
這一年的冬天過得很慢,因為某個人不在,連時間都不肯向前走。
彌若習慣把頭埋得很低,耳朵裏塞滿孫燕姿的歌,開始懂了,我不難過,天黑黑,一首一首,循環往複,樂此不疲。
一輛寶藍色的跑車突然橫在彌若麵前,她不慌不忙地左轉,繞開了那輛車。寶藍色跑車似乎也不願就此罷休,追上她,攔住她的去路,並搖下車窗。
一張絕美的臉從車窗裏探出來。
“好久不見——彌若。”
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落入已經塞滿音樂的彌若耳朵裏。
彌若抬起頭,怔忡了足足有半分鍾。當淩岸以為她快要石化的時候,她開口,“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淩岸不急著揭穿她的謊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說:“上車。”
之後的每一天,在同一個地點,同一個時間,都會上演一遍當時的場景。終於有一天,彌若爆發了,她說,你到底想怎樣?
淩岸笑而不語,拉著她上車。那一次,他沒有像往常的每次把她送到家便走,而是拉著她一起進了她家。
對於彌若而言,把他視為空氣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因為既然決定和他臉皮的厚度,不如無視他。
但淩岸是什麼人?皮可防彈。即使某人將他視為空氣,他依然安坐在彌若房間的小床上,斜睨著眼前閉著眼睛聽音樂的她。
淩岸用手輕輕一帶,彌若便像一片葉子落入他的懷中,兩人雙雙跌進柔軟的床鋪。彌若還未來得及呼喊,淩岸便用嘴堵住了她已到嘴邊的咒罵。
彌若的大腦一片空白。上一次是喝醉了酒糊裏糊塗地和他上了床,難道這一次要在她清醒的時候淪陷在他的攻勢之下嗎?
綿長的吻快要奪走了彌若的呼吸,淩岸終於鬆口,細碎的吻隨即撒在她的肩上。衣領被淩岸蠻橫地扯開,看到它肩頭那個魅惑的紅色火焰,淩岸的眸子不由得加深了顏色。
機會是不等人的。Ray,這次全靠你了,以你的酒量把彌修灌到不省人事應該隻是小case吧。淩岸扯起一抹讓人迷醉的笑,細密的吻落在彌若的眼睛,鼻子,嘴唇。大手遊弋在她的背上,帶來一陣陣戰栗。
意識薄弱間,彌若鉤起床頭上的一個東西向淩岸砸過去,隨著一聲悶哼,彌若像一隻泥鰍一樣從他懷裏溜走。
淩岸拾起落在一邊的‘凶器’,有些無奈的低沉著聲音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勉強你。”
他欲向她走近,她後退一步,撞到衣櫃,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淩岸有些好笑地望著她,不再靠近,視線落在‘凶器’上,那是一個相框,照片裏一個女人抱著一個不足一歲的嬰兒,女人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
那一瞬間,淩岸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可以確定,那個女人是樓姨。
彌若,也是樓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