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去哪裏都可以,隻要你喜歡。”淩岸隻知道,他要帶她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一個不用理世俗的眼光的地方。
那個秘密,就讓它爛在心底,誰也不能去觸及。
“我不會去的。”
依舊雲淡風輕的聲音將淩岸希冀的心推向地獄。眸中似燃燒著一團火。
“你就那麼愛那個女人?”
彌若淡然的表情瞬間石化,隻剩驚愕。他怎麼知道?
“你到底是誰?”
淩岸勾起一絲痛苦的笑,“這還重要嗎?無論我是什麼人,都不可能走進你心裏。”
像枯萎的葉子,失去光澤。這是彌若當時對他的感受。
但是,她無能為力。這個世界上,隻有愛是無法控製的,她已經把愛完整地給了那個人,再沒有空隙裝下其他人。
看著她沉默,淩岸抑製住心裏的抽痛,冷漠的聲音響起,“你隻需要跟我去一個地方,然後你再決定,跟不跟我走。”
不等彌若有回絕的機會,淩岸後退到窗沿,一躍而下。窗簾因風而拂動,轉眼那個黑色的身影已經融入夜色。
為什麼這麼不安。彌若捂住胸口,很悶很悶,似乎有些不願麵對的事情已經悄然發生,那麼措手不及。
一夜無眠。一大早淩岸就等在了彌若樓下。他的身影似乎單薄了很多,或許他也失眠了一夜吧,眼窩下那一圈淡淡的黑色痕跡,和下巴上青色的胡渣都讓他顯得憔悴。
隱去眼中的那絲不忍,彌若恢複淡漠的表情,走向他。
寶藍色跑車停在一所貴族學校。淩岸拉住彌若的手,扣緊。似乎隻要一鬆開,她就會消失在自己麵前。
不曾下車,也沒有言語。就在彌若以為一個世紀快要過去時,淩岸淡淡的聲音將她從這種不安的等待中解脫。
殊不知解脫隻是幌子,迎來的是另一個更深的深淵。
淩岸緩緩搖下車窗,木然看著校門口的一切。
潘月和秦楠攜手從一輛房車裏下來,陽光撒在她們臉上,生生地刺痛了彌若的眼睛。
原來她一直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和別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彌若慢慢地捂住胸口,漠然地吐出幾個字,“帶我走。”
這本該是他們的結局。但命運喜歡用但是兩個字否定一切。
一輛黑色的車橫在他們麵前。Ray從車上下來,依舊黑色的風衣,微長的頭發遮住半邊臉。“淩少,老爺病重,危在旦夕。請您速速去醫院。”
還不及思考,淩岸已經將車駛向醫院。彌若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悲痛中,眼神飄忽,隻能任他牽著走。
病房裏,淩岸忘淩易風蒼老的病容,這十幾年淩岸對他的怨恨,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全部粉碎。
“醫生,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他給我救活!”他怎麼能死,對自己的虧欠,對彌若的虧欠,他還沒還,他怎麼可以死?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拳頭用力地打在牆壁上,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牆。
“淩岸——”微弱的聲音將淩岸從悲痛中扯回,他迅速的蹲在床沿,握住淩易風的手。
“我在這裏。”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還有一個妹妹——我找了她十幾年——卻找不到她——我死了以後,她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她——”
淩易風斷斷續續的聲音在白色的房間裏回蕩。
“她的左肩上——有——有一個紅色的火焰形的胎記——”
“我已經找到她了。”
淩岸將彌若推到床邊,臉上寫滿了訣別般的疼痛。“她叫彌若。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她和小姨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淩易風驚異地張大了眼睛,看向彌若。聲音帶著顫抖,“和希洛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她一句話也聽不懂。看著麵前這個瀕死的男人,呼吸一窒。為什麼他會給她那麼熟悉的感覺,他明明那麼陌生。
肯定不會的,不會的。抹殺掉腦中竄出的想法,彌若此刻隻想逃。
一隻有力的手將她的身體固定住,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我比你更想逃——更不願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