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麗德的名字是她來自瑞典的母親取的,那是英格麗德小姐那個年輕漂亮同時又單純愚蠢的母親所懷抱有的希翼,她期望她的女兒如同那位瑞典公主一樣美麗而高貴,即使不能如同一位真正的公主一樣最終成為一國王後,她也至少可以成為一顆最明亮純潔的珍珠。
然而那位甚至還不是一位真正的成年人的年輕母親在和她同樣年輕的情人拋棄七個月大的英格麗德私奔之時,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女兒從最肮髒下賤的貧民窟裏一步步爬到了貴族大人掛著絲綢幔帳的床上,甚至隻差那麼一步就冠上了貴族之姓。
英格麗德小姐的確成為了她出身的那個平民窟裏最明亮的珍珠,她甚至被當成一個最成功的範例。
不容置疑,她是成功的。
成功的訣竅?
——哦,親愛的,你在說什麼?我不過是幸運的收獲了一份愛情——
沒錯,愛情。
英格麗德甜蜜虛偽地笑著,她的手指貪婪地撫摸過珠寶鑽石。
——那是最真實的愛情,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和滿足——
英格麗德記得,她第一次對著Su那麼說的時候,那個東亞女人微微揚起下巴挑起眉,嘴角譏誚諷刺的笑幾乎要化成最鋒利的刀。
哦,Su,是的——她一直就是那麼尖銳鋒利,她半眯著眼睛斜視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她其實是在看街邊一條腐爛生蛆的死狗,那可真是不討人喜歡。
但是,英格麗德需要她,她需要將那些不名譽的珠寶換成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
所以,即使被當成最虛偽可笑的女人被Su嘲笑,英格麗德也依舊可以麵不改色地繼續微笑。
她們一直是友好的合作者,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和□□與嫖客之間的關係並無不同。
英格麗德承認,在得到那顆邪惡的貓眼石以及那具讓人畏懼的貓屍之後,她猶豫過。
噢,當然——她從不擔心Su對這些東西的處理方式,她當然也不需要為神通廣大的Su擔心這些邪惡的東西是否會對她的生活造成一些小小的影響。
她隻是猶豫,Su也許在看這些東西之前就選擇拒絕這次的交易。
如果那樣可真是糟糕。
但是她沒有。
在那個陰雨綿綿的午後,帶著煩躁厭倦情緒的女人沒有太多的耐心,她甚至並沒有認真檢查一下那顆貓眼,更沒有要求看一眼那包裹在黑色塑料袋裏的貓屍就敲定了這一筆交易。
簡直就像Su說的一樣,她因為往昔的交易而信任著英格麗德。
哇哦,這簡直就像是一個漏洞百出的殺人凶手在福爾摩斯大偵探的眼皮子底下犯案。
英格麗德感覺自己興奮地在發抖。
她欺騙過了Su,那顆漂亮邪惡的貓眼石也欺騙過了Su,當然,她拙劣的演技完全不能和那顆貓眼石相比較。
那顆邪惡的東西,它偽裝地那麼好,那麼完美,好像它真的隻是一顆石頭。
不,它當然不是——
——它是魔鬼的瞳孔。
隻有日光能讓它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