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雙白皙冰涼的手托起了忘憂柔軟的腰,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瞬間感覺到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包圍了自己。抬起頭,看到了一張蒼白絕美的臉。
是剛才那個很安靜的少年。
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眸裏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他桀驁地抬著頭,光潔的下巴收的緊緊的,薄唇仿佛是嗜過血般殷紅。胸前雕刻有青龍,朱雀,玄武,白虎的項鏈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著,閃爍著銀亮的光芒。
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他抱著忘憂,走到人群最外邊,然後放下了她。
他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
他抬起纖弱冰涼的手臂,理了理她耳邊淩亂的長發。閃爍的燈光下,他細長的手指竟是透明的!
忘憂的心猛的一顫。
已經有多久沒人關心她了?自從3年前母親死了,父親住進療養院,就在也沒有人關心過她了。
她看向他的目光瞬間複雜起來,而他依舊是漠然深沉的看著她。
隻為了這麼一個動作,隻為了這麼一點關懷,要她交出生命也可以!
她清澈的大眼睛裏氤氳著閃亮的東西。她微笑看著他,卻發現他的肩上有一個閃動的紅點。她順著紅點射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槍!
忘憂趕緊抱住了他,然後對調了兩個人的位置,背對著原本屬於他的危險。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的問:
“有槍嗎?”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粱聖一的頸間。他聽到她的話,怔了怔。
忘憂沒等她回答,徑自在他的腰間摸索起來,終於摸到了一把槍。她拿出槍,轉過身,瞄準了隱藏在暗處的人——
砰——
一道響亮的槍聲。
啊——
人群開始尖叫,瘋狂的向外跑去。
“一槍斃命。”忘憂笑著看向粱聖一。
他回過神來,看著她開心大笑的臉,眸子裏黑沉一片。他接過她手中的槍,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和從暗處衝出來的一群人展開了生死對決。
砰,砰砰——
啊——
槍聲和慘叫聲在酒吧裏此起彼伏。
“快走!”韓亞延對縮成一團的人群說,然後開槍掩護他們。
砰砰砰——
韓亞熙走到粱聖一麵前:“聖,你沒事吧?”
粱聖一搖頭。昏暗的燈光灑在他身上,黑沉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寒光。
砰——
又有幾個人被打中,連慘叫都來不及,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昏暗的酒吧看起來有些詭異,濃鬱的鹹腥味和火藥味在低迷的空氣裏蔓延著,一具又一具的身體倒在地上,胸口上還湧著滾燙的血液,像是在子夜絢爛盛開的罌粟花,妖冶迷人。
砰——砰——
血花四濺。
忘憂掙脫開粱聖一的手,在混亂中跑到了吧台前,拿出幾瓶烈酒,關上門後便倒在地上。
砰——
一具被拋起的身體壓碎了桌椅。
忘憂不去管他,打碎了裝著酒的玻璃缸,高濃度的烈酒便傾瀉而出。酒味,血腥味以及火藥味混合在一起,飄蕩在混亂一片的酒吧裏。
她滿意地笑著,用手拭去了額上晶瑩的汗珠,看向他們:
“住手。”
他們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打鬥著。
哢嚓——
她點燃了打火機。不停跳動著的火焰映出了她似笑非笑的臉。
“不想死就住手!”
聽到她的叫聲,他們都停下來。
她笑得“天真無邪”,澄澈的眼眸深處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第一次來這裏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我真倒黴!我呢,也沒有別的要求,你們隻要把槍扔過來,等我離開了,你們再繼續!”
臉上有刀疤的人凶神惡煞地看著忘憂:“我看你是想死吧!”
這一次奉老大之命來解決粱聖一,絕不能讓他跑了!
粱聖一靜靜地看著她並不說話,隻是眼眸一陣陣的犀利,發亮。
忘憂笑的更明媚了:“沒錯,我是想死,不過死也要讓你們陪葬!你看看腳下!”
刀疤男人低頭,看到光可鑒人的地麵上全是透明的液體,已經打濕了他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