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突然伸手抱住餘菲:“餘菲……我不結婚了。”
餘菲恍然——除了簫笙,還有誰能令皮得有些沒心沒肺的安恬變成這個樣子?
安恬說了這一句話以後,便什麼都不肯說了。餘菲拖著神情有些恍惚的安恬進了浴室,給她衝了個熱水澡,又換了幹淨的睡衣,吹幹了頭發,又把她弄到床上去。剛要離開,她就抓住了餘菲的手:“不要走……”
餘菲被她拉得跌坐下來,她將臉埋在餘菲的膝頭,低聲地哭泣起來,開始隻是流淚,後來慢慢地有了聲音。
餘菲鬆了口氣——哭出來就好,剛剛安恬那個樣子,看得她難受死了。
安恬哭完發泄完,擦幹眼淚,平靜地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餘菲。
餘菲沉吟許久:“那,你真的打算取消婚約?”
安恬“嗯”了一聲。她一頭栽到床上去:“餘菲,這一回,我輸得徹底。”
餘菲歎了口氣,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安恬請了幾天病假,在家裏睡了個昏天黑地,她的腿因為之前爬山本來就沒恢複,第二天又在雨裏走了將近兩個鍾頭,鬧得後來幾乎下不了床,餘菲無奈,真沒見過談戀愛談成這個樣子的。
第三天下午,安恬還在睡覺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她以為是餘菲回來拿東西,打開門一看,居然是媽媽和蓮姨兩個堵在門口。
朱令蓉一邊換鞋一邊說:“你這個地方還真不好找。”四處看了看之後又說:“這麼一點大的屋子,簡直像個鴿子籠一樣。真搞不懂你,家裏那麼大的房間不住,跑來擠這種地方擠。”
蓮姨把手裏的湯放在桌上,就回去了,安恬坐下來打開保溫壺,看著裏麵的雞湯歎了口氣。她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這麼油膩的雞湯,一下子怎麼喝得下去?
朱令蓉在沙發上坐下,歎口氣說:“我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尤其是你,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不結婚了?”
安恬垂下眼簾,不說話。
“你別糊塗,簫笙無論相貌人品能力,哪樣都是人尖兒,你還有哪點不滿意的?偏要扯那些情啊愛的,兩個人過日子,那些東西根本就不重要,隻要性格合得來,何必追究那些虛的?
“好端端的,弄得班也不上,家也不回,算怎麼回事?我說你啊,就消停點吧,你爸爸在家可是氣得不得了,說了,要是你再這麼鬧下去,他可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
安恬悶聲不吭,低頭輕輕用勺子撇去浮油,喝了一口。
“你也知道你爸爸那個脾氣,你再倔下去他非翻臉不可。再說簫笙,我也打聽過了,沒聽說他跟哪個別的女人來往,他那種沉穩可靠的性子,真的是很難得的,你也不要東想西想的了,要是暫時不想結婚,婚期也可以推一推,過個半年多的,等心裏轉過彎來再結婚也不遲。”
安恬望著老媽,朱令蓉今年已經有五十一歲了,因為保養得宜,身材和皮膚都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歲的樣子,扶著膝頭說話的樣子,真是十分賢妻良母。
“我說了這麼多了,你好歹回句話吧?”
“媽,”安恬放下勺子,正視著母親的眼睛,“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是想我嫁給簫笙呢,還是想要簫笙這個女婿?”
朱令蓉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了安恬話裏的意思,臉色變了一變,歎了口氣:“算了,你要是真不願意,那我也就不說了,隻是你爸那關,隻怕不好過。”
安恬低頭喝湯:“隻要媽你不逼我就行。”
朱令蓉起身說:“公司那邊還有事,我就不多坐了,晚上回家來吃飯吧。”走到門口,她又停住,“安恬,你要記得,我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了,我總是為你好的。”
一連幾天,祝家的氣氛都處在僵持狀態,祝至霆對安恬視而不見,安恬也不想在火頭上撩撥他,她知道以祝至霆的性子,一時間要他同意解除婚約,恐怕也不容易。
不過就可憐了安恬的胃,原來那幾天就沒怎麼吃東西,家裏的氣氛又是這樣,哪裏能好好吃飯呢,就算蓮姨的飯做得再可口,隻怕也沒什麼心情吃了。
簫笙自從那天以後就沒有出現,也沒有再和安恬聯係,安恬聽老媽說似乎是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所以他又去了鄰市,這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