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日軍,他們天空中有飛機大炮,江麵上有艦艇巨炮,地麵上有坦克重炮,盡管他們地勢上處於劣勢,依然能夠步步緊逼,因為他們的裝備太精良了,武器太先進了。
交戰雙方的武器根本就不能等量齊觀。
這是第一次遠征軍失敗,滇緬公路被截斷之後,中國遠征軍組織第二次遠征大反攻之前,這段時間是中華民族最為艱苦的日子。中國僅有的武器裝備是依靠“駝峰航線”,穿越颶風肆虐的喜馬拉雅山,從遙遠的印度空運而來。中國的幾百萬軍隊,依靠空運來解決戰略物資,無異於杯水車薪。
在不久後的常德保衛戰和衡陽保衛戰中,中國軍隊照樣打得極為頑強,彈盡糧絕而至死不降。
值得一提的是,在鄂西保衛戰中,當日軍進犯至漁洋關一帶時,為了配合正麵戰場,活躍在敵後的新四軍也來“幫場子”,他們趁日軍後方空虛,主動出擊,開辟了襄南根據地,牽製了部分日軍。
由荊州市委市政府主辦的《荊州縱橫》雜誌上,有一篇關於襄南根據地的介紹文章,文章這樣寫道:
同年(1943)五月,日寇再犯湘北鄂西,襄南地區日軍兵力空虛,****鄂豫邊區黨委和新四軍五師首長抓住有利戰機,命令新四軍五師十五旅旅長吳林煥、政治委員方正平率十五旅全部渡過襄河,進入襄南,並成立****襄河地委襄南代表團,方正平任書記,統一領導襄南地區黨的工作和武裝鬥爭。6月初,新四軍五師十五旅發動熊口、新觀兩次戰鬥,殲滅偽軍朱炳坤部,拔掉了新四軍挺進洪湖地區的釘子,在江陵、潛江建立了較穩定的抗日民主根據地。7月,從西北向洪湖挺進的新四軍五師十五旅四十五團相繼攻克監利新溝嘴、周老嘴,殲滅大量日偽軍,並和從東路渡過襄河的新四軍襄南(漢沔)挺進支隊會合,殲滅駐洪湖珂理灣的偽軍,粉碎日軍對新四軍的“掃蕩”,開辟了以洪湖為中心的抗日民主根據地,自此,襄南大部分地區為新四軍控製。
鄂西會戰中,日軍的戰鬥意誌也同樣頑強。冉宏圖說,當時在戰場上,日軍的飛機從頭頂上飛過,鬼子從山穀中衝鋒,守衛山峰的戰士們隻看地麵,顧不得看天上。有一架飛機被高射炮打中了,冒著黑煙撞在了對麵的山峰上。山穀中的鬼子受到兩麵夾擊,麵臨絕境,就把軍旗燒毀了,集體自殺。
鄂西會戰中,整團整營中國軍人壯烈殉國的戰鬥非常多,他們忠勇的故事流傳在那些現在已經落光了牙齒的嘴巴裏。再過幾年,這些故事將會陪伴著他們被深埋在土層裏,後世的人們隻能依靠想象來回望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全民抗戰。
當地的老人說,在一個叫木樨橋的地方,有中國軍隊一個營與鬼子接戰,槍炮聲響了一夜,天亮後,沒有一個人從山上走下來,全部犧牲了。有一個地方叫饅頭嘴,這裏曾經經曆了一場大戰,日軍3 000多人進入了中國軍隊的伏擊圈,一直到了100米以內,中國軍人才突然出擊,打得鬼子暈頭轉向。而且,那一天天還下著大雨,中國軍人穿著草鞋,行動方便;鬼子穿著皮鞋,行走笨重。鬼子向兩邊的高坡攀爬,沒有爬兩步,就會摔跟頭,成為中國軍人的活靶子。大雨過後,空中飛來幾架飛機,鬼子的傘兵跳下來,漫天都是降落傘,像禮花一樣。一部分中國軍人射殺山穀中的鬼子,一部分中國軍人射殺這些空中的傘兵。這一仗,日軍死亡了2 000多人。日軍有戰場上焚燒死屍的習慣。2 000多具日軍屍體,光焚燒後的骨灰,就有三米多厚。日軍來不及將這些骨灰全部帶走,就倉皇逃遁。
抗擊這股鬼子的是第五師,屬於是雜牌軍中的贛軍,師長劉雲瀚,作風強悍,此戰過後,劉雲瀚深得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陳誠器重,將他調入自己的十八軍,後來,胡璉擔任十八軍軍長,劉雲瀚繼胡璉之位,擔任十一師師長。
然而,局部的勝利仍然不能抵擋日軍如潮的攻勢,1943年5月下旬,日軍還是一步步抵近了石牌。
現在,隻剩下了最後一張牌:天塹石牌。
這張牌在十一師師長胡璉的手中。
全世界的眼睛都盯著胡璉。胡璉會如何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