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快下定論,也可能是環境引起的基因變異。”毛戲水一本正經地說。
“你拉倒吧,現在親眼看到了,你就別死撐著,或許你爺爺曾經說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毛戲水腦子裏瞬間閃過最近幾天的遭遇。蛇鬼藤,百才的狀況,還有伊滿、那巴村村民的隻言片語,都跟自己爺爺當時所說的非常神似,甚至有些事情極度吻合。此刻的他心裏的信念也不禁動搖了一下。
正當毛戲水思索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怪叫。那人麵蜈蚣的力氣非常巨大,被捆屍繩固定在籬笆上麵不停的掙紮,甚至於那些插在土裏的籬笆不堪重負,漸漸有要被拔地而起的跡象。
“還等什麼?快把它的下半身砍下來。”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伊滿說道。他要不說話,在眼前這種緊急的情況下毛戲水還真就忘了有這麼個人了。
“為、為什麼砍它雙腿?”秦奮不確定地問。
“下半身是蜈蚣,上半身是人,你說應該砍哪邊?”
秦奮沒話了,咽了口口水看了看耆老跟春喜,隻見他們兩人都拉著繩子的一端,正極力的固定著人麵蜈蚣,根本騰不開手。
之後又看了看伊滿,隻見伊滿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
之後秦奮又看了看毛戲水,眼睛冒出閃亮的火光。哈哈一笑說:“老毛,我腿軟,要麼你來?”
“滾犢子。”毛戲水直接一腳踢在秦奮的屁股上,把他踢到人麵蜈蚣邊上,同時扔給他一把德製工兵鏟,“小秦,下手務必要利索點。”
秦奮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最後覺悟了。一狠心、一跺腳、一咬牙,拿著工兵鏟悻悻地轉過身去。
不過那一米多高的籬笆對於耆老和春喜來說想要翻過去根本不難,可是對於秦奮來說卻是難上加難。他人有點胖,而且最近好吃懶做身上的肉又多了幾分,再加上籬笆圍欄可能支撐不住他的重量,秦奮猶豫再三最終算是爬了過去。
隻是當他正要拿起工兵鏟對著人麵蜈蚣的腰部砍下去的時候,卻被耆老出聲喝止了。
“住手,她可是你村長奶奶啊?”耆老痛心道。
“砍下去,它是人麵蜈蚣。”伊滿出聲提醒著。
秦奮左右看了看兩人,最後看向毛戲水這邊。
毛戲水倒是希望他能夠砍下去,畢竟人都是自私的,王芳姐此刻危在旦夕,而眼前的田奶奶也早已不是以前的田奶奶了。隻是看到秦奮舉起工兵鏟準備下去的時候,他的心裏卻也抽搐了一下,轉過臉去不忍再看。
這時候人麵蜈蚣發出一聲怪叫,還夾雜著秦奮的驚呼。睜開眼睛,毛戲水看到村長站在不遠處,正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
人麵蜈蚣的腰部被秦奮用工兵鏟砍了一下,濺射出惡心的黃色液體。但是因為鏟子碗口不夠大,沒有把人麵蜈蚣上下身分離,不過卻砍斷了它大半個身子。一時間黃的紅的流了一地,煞是惡心。
耆老搖了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老淚縱橫,哭得泣不成聲。
毛戲水在旁邊看得有些納悶,村長都沒怎麼著呢,這耆老怎麼就哭起來了?
人麵蜈蚣猛烈地掙紮了一下,就像是蜥蜴受到刺激一般使出渾身解數弄斷自己的尾巴自個好脫身。不過人麵蜈蚣的情況剛好相反。尾巴是被它自己弄斷的,但是它留下的誘餌卻是上半身。至於它的下半身,則是從其被砍斷的血淋淋的半截身體中又鑽出來一個碩大的蜈蚣頭,扭了扭身子就準備鑽進土裏。
“別讓它跑了!”伊滿出聲提醒道。
他似乎跟耆老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耆老插手的事情他一概不理,最多也就出言提醒。
秦奮什麼時候見過這情況,平日裏雖然跟個二混子一樣蠻不講理,不過到了這種時候就有點後繼無力了。眼見那條已經重新變成一般蜈蚣的人麵蜈蚣,秦奮竟眼睜睜地看著它就快鑽進土裏,自個兒卻是手裏拿著鏟子遲遲沒有動作。
毛戲水知道他是被眼前驚悚、怪異、血腥的一幕嚇傻了,思維還沒有重新回到軌道上,所以毛戲水就從他手裏拿過鏟子,對著人麵蜈蚣的尾巴就是一記重拍。
“啪”地一聲脆響。人麵蜈蚣那碩大的尾巴就跟爆裂的西瓜一樣,黃的紅的濺得他滿臉都是。毛戲水倍感惡心,也不知道這股惡心的碎渣哪些是肉、哪些是血、哪些是屎,濺到嘴邊的一些液體非常的苦澀和令人作嘔。
耆老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了,抱著田奶奶的上半身說什麼都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