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滋滋的表情躍然臉上,一改前幾天的死魚臉。我爸無奈的搖搖頭,女兒著實丟人,不知道矜持。魏子清見到我沒有大喜大悲,一副很禮貌的樣子,對我爸媽畢恭畢敬,對我自動過濾視若無
睹。
我爸從酒櫃拿出我覬覦了很久的茅台酒,我咽了咽口水,猶記得魏子澈給我倒的茅台酒味,醇香美味。咦!老頭居然隻拿了兩個酒杯,沒我和老媽的份。
看手表,九點半了,大初夕不在家呆著串什麼門,可能是老爸單位的同事借機行賄來了。按照老頭的家訓一概不收禮,對待送禮的人要比秋風掃落葉還厲害。我心裏鄙棄老頭這樣矯情,當領導不收點禮別人怎麼看,可是老頭堅持了好多年我也就心裏默認他的教條。我板著一張冷臉開門,不等我請進門,一窩蜂的湧進來。
爺爺奶奶,小叔小嬸,楊天,我爸的兄弟姐妹們全來了,我的兄弟姐妹們也來了。
平時覺得屋子忒大人又少,空蕩蕩的整的人心裏也寂寞。現在,二十多個人轉身都困難。還好兩個姑姑姑父表弟表妹沒來。
來的好!每家都拿了拿手菜過來,在客廳茶幾上擺滿,真正的年夜飯算是才開始。我還納悶今天晚上幾個速凍餃子怎麼就是年夜飯,原來他們盤算的是這一出。全瞞著我,也虧的我媽那張大嘴守得了秘密沒讓我知道。
收拾完杯盤狼藉從廚房出來,客廳裏熱鬧依舊,魏子清是這場繁華熱鬧的中心,我無處插足。我的臥室裏沒有人,掀開被子挺屍,舒服的長歎一聲,眼睛慢慢的合在一起,意識飄遠。
嘭!嘭!嘭!煙花升空的聲音,我揉著迷糊的眼睛看窗外,十二點,家家戶戶燃放餓煙花照亮外麵飄雪的夜空。家裏麵沒有聲音,看來大家都去小區院子裏放煙花鞭炮。
“啊!”我喊,床邊坐著人我居然沒有發現。
外麵的光從窗戶照進來,深邃的眼直直的看著我。
一眼萬年,有多久沒有見到這熟悉的雙眸?眼睛氤氳。
半個月的強顏歡笑在此刻坍塌,不用掩飾,不用偽裝,在他麵前所有的外殼瞬間褪盡。
“你知道回來!”從床上一躍而起撲過去,張嘴咬住堅實的肩頭。眼淚滾落,浸濕他的肩頭。
“狗妹,什麼時候學會吃人肉了?”低沉溫柔的聲音,雙手沒有因疼推開我,更緊的攬進懷裏。
我的嘴鬆開,伏在他肩頭不肯離開,我貪戀這溫柔,貪戀他身上的氣息。
“歪歪,你還挺沉。”魏子清開口。我從床上衝過去的那一刻,魏子清被壓倒在床上,頭枕著硬硬的床尾裝飾。
知道他不舒服我不願意起來,懶懶的賴緊他。
“胳膊麻了。”我無動於衷。
“腰疼!”我充耳不聞。
“頭被墊破了。”我繼續裝聾。
“你壓得我胃難受!”我一動不動。
開門的聲音,聽聲音爺爺奶奶走在前麵,爸爸媽媽隨後。叔叔嬸嬸們應該回家了。
“子清去哪兒了?子清!”媽媽的大嗓門叫喚。我飛速離開魏子清的懷抱,黑暗裏看得清魏子清隱忍的笑意。姐啊,我的睡裙像抹布一樣縮到屁股上麵。三下五除二,利落整理好衣服和魏子清去客廳。
我媽命令我去楊天的屋子鋪床被,楊天考上大學後不在我家住,房間很整潔,有些許的灰塵。
客廳裏歸於平靜。溫熱的呼吸靠近,後背熾熱的目光逡巡。
想到他一路奉獻到北京,我的狗腿功立時發揮作用。
“您一路辛苦了,鋪了兩條厚毛毯。晚上累了吧,趕緊休息。大過節的,是夠累的。”我想起剛才在臥室裏像藏獒一樣凶惡的撲倒他,老臉通紅。好在臥室的燈光幽暗,看不出我臉上的色彩。
“你這就想走!”勁風從耳門跟呼過,魏子清用手抵住門。我的手尷尬的握著門把,逃無可逃。
魏子清剛剛洗過澡,身上穿著我爸的睡衣。長度合適,就是太肥了。我爸胖肚子占的布料挺多,穿在魏子清身上寬鬆,遠看飄逸,近看麻袋,褲腿上漂幾寸。關鍵是,這睡衣是我給我爸挑的,胸口一隻長著碩大耳朵的兔子。從來沒看過魏子清這麼諧氣可愛,忍不住笑出聲來。
魏子清緊緊的擁抱化解了這段日子我的煎熬,下巴在我頸窩間廝磨,奇怪的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