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柔柯抬起眼看著他,他說得激動,額角上的青筋爆出。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他得知她要去S市讀大學的那次,她提出分手的時候,他也很激動,可是不像今天。他在等她的答案。他忙得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卻擠出時間收集了這麼多資料,隻是想努力給他們一個未來。
她沉吟半晌,她不是也想他高興想他幸福嗎?現在有這樣一個可能,她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她將手覆在他手上:“哥哥,你說得對。我們沒有做錯事,我們可以在一起,在允許的地方。哥哥,我們一起出去。”
鍾英奇臉上的表情凝固著,呆滯了幾秒才知道反應,一把抱起她:“真的!?真的!?。。。你真的心裏沒有負擔了?。。。太好了。。。娃娃。。。”他輕撫著她的臉歎息:“真是個狠心的小柔,折磨了我這麼久。”他一直笑著,臉頰上那兩道溝給他帶來一種迷人的神韻。
一夜未眠的兩人互相依偎著睡去。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已不需要瘋狂的性來撫平心中的焦躁不安,他們有各自給對方的溫暖,有甜蜜,有未來。
鍾柔柯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見鍾英奇睡得正熟,忙跳下去接起電話,原來是蘇明,說餐館已經訂好了,讓她記下來。鍾柔柯哼哼哈哈地聽著,記下她說的餐館名。回到鍾英奇房間,見他眯著眼睛看著她,臉上掛著一個懶洋洋的笑容,拍拍身邊:“過來。”
鍾柔柯躺在他身邊,順勢依偎到他懷裏,枕著他臂膀,幸福地眯起眼睛歎息:“突然一下子感覺特別平靜。”
“我知道。”鍾英奇沉醉地嗅著她頭發的香氣。他也有同樣的感覺,不再害怕突如其來的痛苦擊中心髒,全身的肌肉不再因為要對抗從心裏傳出的苦楚而酸痛,身後不再是一片冰冷,不再覺得未來是灰蒙蒙的迷霧。
“誰的電話?”
“伯母,說好我們晚上一起去外麵吃飯的。。。哥哥。”鍾柔柯想問他,又怕破壞此刻的甜美,遲疑著。
“我們慢慢對他們說,過一段時間,過幾年。我們不要直接說,先試探著提一提,讓他們有點心理準備。”
鍾柔柯笑道:“你都知道我要問什麼了。他們。。。不會同意吧。”
“我們堅持就是了,這也不是罪不可恕的事情。”
“那。。。如果還是不同意呢?”
“那我們就生米煮成熟飯。。。想什麼呢!?笨蛋!我說的是結婚。他們會不高興,可也不至於活不下去。可是。。。”他抱緊她,臉貼著她的臉頰歎息:“沒有你我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寧願自己被泡在福爾馬林裏。”
鍾柔柯忙捂住他的嘴:“別亂說!”
一家人又在一起吃飯了。這次選的是家川菜館子,館子不大,生意很好,裏麵的布置氣氛給人一種暖洋洋的家的感覺。鍾清遠和蘇明都頗能吃辣,鍾英奇一般般,鍾柔柯原本喜歡清淡的粵菜,這幾年也被梁影鍛煉得能吃一些辣。喝的是餐館自己釀的米酒。蘇明還不忘叮囑鍾柔柯:“柔柯,你不會喝酒,少喝點。這米酒喝著溫和,後勁大著呢。”
鍾英奇笑道:“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小孩兒了,喝醉了大不了回去睡覺。”
鍾清遠也笑眯眯道:“對!大家都喝,今兒個高興。一家人有兩年沒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了,現在總算團聚了。哈哈。”
蘇明嗔怪地白他一眼:“你們爺兒倆一個腔調!柔柯,別聽他們的,喝醉了難受著呢,第二天早晨起來還會頭痛。”
“媽媽你整個兒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鍾英奇笑著調侃:“你喝醉過好多次吧,不然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放屁!我怎麼可能喝醉!?”
鍾清遠在一旁揭短:“你媽媽像柔柯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柔柯乖,頑皮著呢。那時候我們在黑龍江當知青,冬天天冷,她背著我喝老白幹,後來。。。”他笑了笑,止住話語。
蘇明破天荒地沒有駁斥他,看他一眼,目光中滿是溫馨。
外麵輕輕飄起了小雪花,從空中打著轉兒旋下,帶來了天堂的祝福。裏麵又是另一個世界,溫暖安詳,懶洋洋的幸福。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對視的目光滿是溫馨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