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那些纏繞著的美麗與罪惡 (2)(1 / 2)

說起汪碧霞,也是個苦命人。她的老家在淮河岸邊的一個鄉鎮上,十九歲那年,她與比她大十歲的理發店老板劉家貴私奔,跑到河濱開了一家小理發店,雖然門麵小,但維持生計綽綽有餘。第二年,他們生了一個女兒,一家三口靠著理發店過得也很滋潤。1995年10月27日,為女兒菲菲過六歲生日,劉家貴去給菲菲買生日蛋糕,誰知去了就再也沒回來。在一個十字路口,劉家貴橫穿馬路時被一輛麵包車撞出了十幾米遠,落地的時候頭碰在了路邊的水泥台上,拉到醫院沒來得及搶救就不行了。等到汪碧霞知道,丈夫的屍體已經被推進了太平間。

自從離開家,汪碧霞就沒有與家裏聯係過,家裏也隻當沒這個閨女,包括母親去世,家裏人都沒有告訴她。劉家貴很早就沒了父母,家裏也沒太親近的人。劉家貴死了,汪碧霞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悄悄地把丈夫火化了,回到家裏抱著女兒痛哭了一場,就再也不提丈夫的事。那年她二十六歲。

後來,她搬了家,把原來的理發店關了,開了紅月亮美發屋。汪碧霞人漂亮,又會說話,還能幹,生意越做越紅火,又在東郊開了個店。為了能一心一意經營兩個美發店,她把女兒送到寄宿的貴族學校。風風雨雨,苦心經營,三年多點,汪碧霞就買了一套兩室兩廳的房子,收入也穩定下來,可以說,她不再發愁錢的問題。

丈夫死了四年多了,汪碧霞多次想到過再找個人嫁了。但是,在河濱市,像她這樣帶著孩子的女人要想嫁出去談何容易。要說她要求並不高,比她大十歲的劉家貴相貌平平,就是一個用情專一,再就是對她好,她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再苦再累都沒動搖過。就這麼簡單的要求,她硬是碰不到一個讓她能嫁的男人。再者,也許跟她所處的環境有關,女孩們的開放,男人們的隨便,讓她對男人一天天失去信心。

汪碧霞需要男人安撫,她寂寞的心地需要男人開墾,但她決不像店裏的其他女孩那樣去與客人廝混。她不小看做“雞”的小姐,但她從來不做“雞”,這也是汪碧霞的原則。

與她第一次上床的男人,叫淩誌,是和她同在一棟樓上租房的一個單身白領,做財務審計的,剛從外地來到河濱。他們從認識到上床,時間並不長,也就一個多月。那時丈夫已經死了兩年多,悲傷與憂愁在她身上已經找不到了。那天中午她回家拿東西,正巧看見他在搬家,扛著一包東西走到三樓放下休息,汪碧霞就上來了。他擋住了她的門。

他看見她笑了笑,向上推推眼鏡,點點頭,見她不走了,就自我介紹:“我叫淩誌,就是平時說的淩誌車那兩個字,住在四樓,以後請多關照。”

汪碧霞就笑了,她掏出鑰匙要開門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擋住了她的門,馬上把東西挪開:“都是書,挺沉的。”

“一看就是個文化人,我叫汪碧霞,以後缺啥少啥了盡管給大姐說。”汪碧霞看他斯斯文文的,對他挺有好感。

就這樣,他們算認識了。在以後的一個多月裏,他們見了麵就是點個頭,互相笑笑,打個招呼。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她一下子拉近了與他的距離。

那是一個晚上,汪碧霞回到家已經接近零點,她想打開電爐燒點開水,天很冷,這樣既能取暖又能開水,一舉兩得。就在她插插銷的時候,插座閃了一下藍光,屋裏就變成一片漆黑。她知道,是電表上的保險絲爆了。很自然地,她就想到了淩誌,而且沒有半點猶豫,就到四樓敲開了他的門。

淩誌也自自然然地接受了她的調遣,他很快穿好衣服,跑到電表盤去查看,果然是保險絲爆了。他用一根細銅絲充當保險絲,暫時解決了問題。汪碧霞家裏轉眼就亮起來。

完成了任務,淩誌要上去的時候,汪碧霞拉住他,非要他到屋裏坐一會兒。這就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最大獎賞。通常,男人無論為女人做什麼事,女人能邀請男人一塊坐坐,這對男人來說也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淩誌上身穿著毛衣,下身穿著毛褲,外邊卻沒有穿外套,進了屋,準備往客廳的沙發上坐的時候,汪碧霞推著他進了臥室:“別客氣,臥室裏有電爐,還暖和點,你就坐在床上吧。”她又把電爐插上,坐在床邊的一個小凳子上,“一會兒水開了我給你做點飯,這麼晚了,一定餓了吧?”

“不用了大姐,你太客氣了,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你給我坐這兒,別再說啥,我睡不著你陪我說會兒話總行吧?咋那麼多事。”

淩誌就坐下來,不再說走。電爐紅紅的光照在不鏽鋼壺底,臥室裏溫馨的燈光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水不大一會兒就開始發出“嗞嗞”的叫聲。兩個人都湊近電爐,聽著水悠揚的叫聲,對,那晚上的水叫聲就是悠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