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對於沒有來到過邊疆的人士是體味不到的,而對於來到過邊疆的戰士卻是可以留下深刻的印記。
三十、
回想到這裏,陶誌剛對以上一道被選派前來參戰,這次不幸遭到泥石流突發襲擊遇難犧牲,卻沒能被追認為中國□□黨員,及沒被評上記功的戰友張虎,更是懷起了一份同情憐憫之心,於是,他又尋到了的張虎陵墓前蹲下,剖開了一個由連隊種植的其身前最愛抱起吸吮著的水淋淋柚子,躬敬地捧到了其墓碑前:“張虎,這是我們連裏種植的水果柚子,可滋潤好吃了,帶來也讓你好好地評嚐上幾口吧、、、、、、”
頓時,陶誌剛眼前又浮現出了以上自己和衛排長、郭雲龍、潘躍、趙爽、唐小強等內地戰友同鄉一道,自雲南中南邊境前沿被調防到雲南西北邊疆中緬邊境剛來時,為適應邊疆環境轉換所經曆到的各種艱苦磨礪和所麵臨到的與遠方戀人間的愛情考驗等難忘片段、、、、、、
三十一、
時值公元一九七九年二月下旬,因趕上□□擬定好的以達到教訓一下南國小霸為目的的速戰速決作戰意圖,及考慮到要防範蠢蠢欲動的“北極熊”,加強北方兵力防禦,按上級布置,對部分趕來參戰多餘人員實行戰略轉移,即由現在開赴到的中南前線,後撤北到上到中緬邊界一線,這讓當初懷著滿腔熱血,一心要來打仗的部分官兵指戰員包括由上海敬備區調撥來雲南支前參戰的衛排長、陶誌剛、郭去龍、趙爽、陳俊濤等做為第二梯隊參戰人員,頓時感到了失望,萬萬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結局。
然而,做為受過政治教育培養的革命軍人和有著嚴明紀律性的戰士,他們都深知戰場上是沒有任何討價還價餘地的,雖然一時想不通,但通過現場帶隊領導教育蔬導,他們還是視服從命令為天職,暫時保留起了個人意見。
接著下來,衛排長、陶誌剛、郭雲龍、趙爽、陳俊濤等上海敬備區剩下的參戰人員和其他部隊剩下的參戰人員被納入到了一起,按照重新編製分乘上數輛軍卡,轉為向著雲南西北邊陲進發、、、、、、
隨著軍卡車隊淩晨開始出發,由南麵蒙自經玉溪北上到昆明,再轉向西北經楚雄,過大理,至西南保山軍分區暫作休整一夜。接著,於第二天再繼續改為向北上進發,經怒江、六庫,一路分兵布置下去,到最後就隻剩下載著衛排長、陶誌剛、郭雲龍、趙爽、陳俊濤等支前參戰人員的幾輛軍卡,被拉到了雲南西部邊疆的怒江一帶峽穀深處、、、、、、
“好了,現在是到了福貢車站了,大家可以在此下車了。”隨著軍卡緩緩地停靠在了馬路一側,跟隊的衛排長一邊向大家作起宣布道,一邊帶頭地跳下車來看起鍾表,時間已達下午2點半鍾。
隨即,暈暈乎乎的支前參戰人員趕緊揉開惺忪的眼睛,紛紛地打理起行裝地接連跨下車來、、、、、、
“衛排長──”
“到!”
“快過來一下。”
此時,就見前麵的帶隊負責領導拿著花名冊和趕來接車的邊防連隊負責人作起交接地喊起衛排長、、、、、、
“‘福貢縣’,原來這裏還是個小縣城所在地啊。”稍頓,反應敏捷的唐小強發現地走到路邊一塊字牌前念道。
“咳!好像還沒我們內地的一個繁華集鎮大呢。”隨後,跟在唐小強身後,性格憨厚的趙爽也冒起了一句。
“哈哈,不管有多大多小,都還是說明了我們是從祖國的東大門來到了祖國的西大門了,與看過的電影《南征北戰》相比較,我們這也可叫著是《東征西戰》了。”此時,陶誌剛望著那塊“福貢縣”地址牌打趣地說道。
“哈哈哈、、、、、、”陶誌剛的幽默,頓時引起了支前戰友們的一陣趣笑。
“唉,你別說,我們先被選派上來西南邊陲準備對南作戰,後又實行起戰略轉移,被拉來了西北邊疆守護中緬邊境,開始也有些人想不通,原來這裏麵卻是另有玄機,這不還真有點象是《南征北戰》上的味道啊。”。
“趕明個讓陶誌剛撰寫部小說,然後再找人改編成劇本,到時不也能拍成一部好影片來啊。”
此時,就聽到與陶誌剛是從一個連隊轉過來的陳俊濤、張虎乘機地調侃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要拿我尋開心了。”陶誌剛感到羞赧地連忙推諉道。
“本來就是嘛,我們這些當兵的人所經曆到的部隊軍旅生活及我們那些上到前線的戰友們所經受到的犧牲場麵,不都是些難得的素材啊,若是有人能把它們寫出來那該有多好啊!”跟著也是與陶誌剛從一個連隊轉過來的趙爽又發起感概地說道。
“寫出來是好,但寫出來了不一定就能得到發表,也還得要能蓬上好的機會、好的伯樂才行,所以說搞文學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啊。”針對大家的借題發揮,即興探討,陶誌剛卻是顯得非常淡定地說道。
“哈哈,還是誌剛說的言之有理啊,這就象古人所雲的‘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接著陶誌剛的話茬,唐小強幽默地附上了一句。
“好了,好了,暫時不要再談起什麼文學了,現在是處在臨戰非常時期,還是要集中精力地配合上級開展好戰略轉移工作吧。”正當大家說得興趣盎然時,忽見,辦好交接工作轉來的衛排長聽到地打斷住:“下麵注意了,凡是聽到我報到名單的人,都到這邊來立隊站好,馬上跟我一道上到前麵那兩連輛車上去。”
見衛排長下達起了新的命令,在場地支前參戰人員無不感到心神恍惚,始料不及、、、、、、
“聽好了:郭雲龍、潘躍、陳俊濤、張虎、、、、、、”隨著衛排長宣讀完分兵人員名單,在場的支前參戰人員被三七開地分開無奈地站到了兩邊。
“剩下沒有點到名字的留在原地,等下會有負責接車的福貢邊防連隊領導來帶你們歸隊。”望著留在原地感到困惑的支前參戰人員,衛排長又補充地說上了一句,隨後,便領起自己的隊伍重新上起前麵的車輛、、、、、、
“唉,誌剛,郭雲龍、潘躍、陳俊濤、張虎他們怎麼還要隨著衛排長一道繼續上車啊?”此時,望著衛排長帶起離開的隊伍,唐小強感到心情難受地問起陶誌剛,“究竟要把他們拉到哪裏去呀?
”。
“是啊,小陶,連衛排長都被劃過去了,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啊?”趙爽也感到甚是惋惜地對陶誌剛說起道,“咳!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這回又給分開了。為什麼就不能把我們一個團裏過來的放在一起呢?”。
“唉,誌剛,是不是因為福貢連隊安不下了,帶隊負責領導才作起這樣臨時調整的啊?”唐小強不禁又猜測了起來。
“嗯,可能是上級另有意圖吧。”稍頓,同樣感到依戀不舍的陶誌剛卻是土別有分析地判斷道。
此次來到福貢分兵,除了陶誌剛、趙爽、唐小強等十多位支前參戰人員被留下在了當地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福貢縣城境內,其餘的包括衛排長、郭雲龍、潘躍、張虎、陳俊濤等人在內的大部分支前參戰人員均被安排到了更北上的貢山獨龍族怒族自治縣區域。
望著載著一道前來的戰友同鄉的軍卡漸漸駛離遠去、、、、、、、留在原地等待接送的陶誌剛、趙爽、唐小強趕緊示意地朝他們揮起手臂,隨即便湧起了熱淚、、、、、、
至此,幾位一道報名參軍,又一報名參戰的同生死共患難的同鄉戰友終於在來到雲南西部邊疆中緬邊界一線被分開了。
真可謂是“鐵打的江山,流水的兵”啊!前兩天還在祖國的東海前哨,這會就來到了祖國的西部邊疆分兵把關地擔負起神聖職責。
稍頓,心情漸漸平息下來的留守支前參戰人員隨著來到新的環境視線轉移,開始緩過神來環顧起福貢縣城四周,不料,又被眼前的封避環境給整得心境涼了下來、、、、、、
這裏是地處深山峽穀,空間有限,地域狹窄,除了兩山夾著一江,其餘就什麼也都看不見了。所謂的縣城也隻相當於內地的一個集鎮大小,是個由傈僳族、怒族、獨龍族、白族、苗族、漢族混居的多民族邊疆地區。
“唉,這裏怎麼盡是大山啊,除了能看到上麵一線天,下麵一道江,就什麼也都看不見了啊,象是與外界隔絕了的樣。”
“就是的,連塊大點平地都找不到,想到我們家鄉,那全是平原,一眼都望不到邊啊,感到心裏可舒坦了。”
“可不是嗎,象我們家鄉,就是有山,也還有平地啊,不象這全是深山峽穀的,感覺讓人看了深的慌,太封避了!”
“咳!這裏除了山還是山,寂寞啊、、、、、、”
“是啊,這裏除了山就是山,最多還有一條江。”此時,就見轉來接車的一位邊防連隊領導聽到了接上道:“用當地流傳的民謠來形容這裏就是:‘兩山夾一江,抬頭一線天’還有就是‘滿地是石頭,出門就爬坡’及‘家居半山崗,莊稼種上牆’。”
“噢,我來向大家作下介紹,這位就是我們福貢邊防一連的蔣付連長。”隨即,跟來的另外一位接隊人員忙向大家作起介紹道,“我嘛,姓李,是連裏的文書,我們今天來是專門接送你們回隊的。”
“唉,蔣連付,剛才聽到你說起的那幾句民謠形容的還蠻形象的,但後麵那句‘莊稼種上牆’卻沒弄懂是什麼意思啊?”接著,就見留心的陶誌剛帶有好奇地問道。
“哈哈,看來你對這民謠還是挺感興趣的嘛。這‘莊稼種上牆’的意思就是形容當地邊民在陡峻山坡上種植莊稼,就如同是把莊稼種植到了牆壁上樣。”陶誌剛的好奇疑問也挑起了蔣付連長的興趣,於是,他又笑起地解釋了一遍。
“哈哈,原來還是這個意思啊。”
“蔣連付,感覺到你對對當地情況蠻熟悉的,你莫非是當地人吧?”此時,趙爽也感到好奇地問起蔣連付。
“我不是屬於怒江傈僳自治州這邊的人,但我家鄉住得也不是太遠,就在相鄰的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距這邊福貢有422公裏,乘車隻需7、8個半小時。”說著,蔣連付又朝車子後麵方向指了一下,“也就是在我們昨天經過的那個保山南麵。”隨後,他又補充道:“並且我還是位景頗族人呢。”
“啊,你也是個少數民族人啊?”陶誌剛顯露出有些驚奇的樣子。
“是啊,這有什麼稀奇的呢,在我們雲南邊防部隊裏少數民族人的比例也占了不少,等到以後你們下到連隊裏就曉得了。”
“那你在福貢連隊這邊已待了不少年了吧”趙爽又接著問起。
“嗯,不瞞你們說啊,我在福貢這邊待上都快有頭十年了、、、、、、”
“怪不得你這麼熟悉這裏的情況呢。”唐小強不由地發起感歎道:”不過,看到這裏的生活環境,是讓人感到太偏,太艱苦了、、、、、、”
“是啊,這邊是比較艱苦、比較偏遠,比較閉塞,但等你們待上一段時間,到時就會慢慢地適應了。”此時,站在一旁的李文書也帶著深有感受,頗為激動地插上言道,“想到我們當初來時也是跟你們現在一樣,望著兩邊的大山擋住了視線,四周空間如此狹小,就象要被關進到籠子裏樣,感到鬱悶的很,心思一時打不開、、、、、、後來,通過向適應了這裏環境生活的邊疆老同誌們看齊、學習和經過一段艱苦磨練摔打,終於由不適應到慢慢適應再到現在完全適應下來了。”
“李文書說得對啊,是這樣的,凡事都得要有個過程。”此時,蔣付連長又接上進一步地開勸道大家,“雖然你們看到了這兩邊的大山擋住了視線,狹小的空間讓人感到鬱悶,但這隻是你們剛來到這裏所看到的表麵現象,還並沒有看到她的全部風貌和豐富的內涵啊。你們真可謂是‘不識廬山真麵目’啊。
可知道,我們這裏除了有
‘兩山夾一江,頭頂一線天’外,也還有不少好玩的去處和好看的風景呢。比如這裏的雄偉的高黎貢山、巍峨的碧羅雪山、神秘的”東方大峽穀”、萬紫千紅的高山草甸、驚險刺激的峽穀溜鎖飛渡等都是值得遊覽的風景區。
另外,還有石月亮、臘烏岩瀑布、飛來石、碧江八角樓、臘竹底民族文化村、子楞溫泉、神奇地心密尼瑪等景點也都是具有觀賞價值的景點。”為了能及時做好支前參戰人員的思想轉換工作,緩解大家的消極悲觀情緒,此時,蔣連付又自然聯想到地指起福貢周圍的山野介紹道。
“哇!聽你這麼一講,這兒簡直是太神奇了啊!”
“蔣連付,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們上這些風景區去逛一逛啊?”
“嗯,等到連隊有了休息天了,我就可以帶你們先上附近景點去逛一逛,讓你們來好好地見識到一下我們這邊大自然的美景和飽嚐一下眼福,再帶上照相機給你們好好地拍上幾張風景照寄回到家鄉去。”聽到這裏還有許多好玩刺激的去處,先頭隊伍中的表現得情緒低落的支前人員也感到按捺不住地興奮地跳躍了起來。
“噢,太好了!蔣連付,你說的太鼓舞人心了啊!”
“蔣連付,你講話要算數啊,到時可不能失言噢!”
“那自然是嘍,說話算數,決不失言!”
蔣連付的侃侃而談,引起支前人員濃厚興趣,以致大家七嘴八舌地說個沒停,直到歡呼雀躍地鼓起掌來,使得氣氛達到了□□。
“好了,好了,不能再侃大山了,時間不早了,連裏的同誌們都還在熱烈歡迎地等待著你們趕緊過去呢。”此時,蔣連付想到了歸隊時間,趕忙收起話夾子地摧促道,“李文書,快集合起隊伍回連。”
“是!”緊接地,就見李文書走上前來地開始召集起隊伍,“下麵請大家再檢查一下自己所帶軍需物品可還有冇掉的。”
在蔣連付、李文書的帶領集合下,陶誌剛、趙爽、唐小強等留下在當地的支前參戰人員迅速列成了兩隊,沿著山路向著駐紮在福貢縣城後山上的邊防軍連隊正式邁去、、、、、、
隨著隊伍行進來到半山途中,支前參戰人員卻有幸地碰見到了一群傈僳族女同胞正迎麵地走下山來、、、、、、這讓大家感到了格外新奇,能真正這麼近距離親眼地看到少數民族同胞,這對於多數生長在內地的支前戰士們來講,卻還是頭一回呢。
隻見她們生著黑紅的臉龐,佩戴著珠鏈,穿著厚實的筒裙,光著腳板,駝著小孩、貨物,踏著石子路麵走下山來,且帶有禮貌地讓到道旁,顯得十分飽經蒼桑,給人留下了一種非常純樸的印象。
這讓走在前排的陶誌剛,思想上頓時產生起了強烈的反響,原來現實生活中所見到的少數民族同胞是顯得這樣的原始、落後、艱苦、、、、、、與電影、戲曲、舞台上扮演的卻是有著大相徑庭的差異,並非是那麼盛裝豔麗,光彩奪目、、、、、、
從而也親身體會到了,往往社會上最美好的事物,卻是源於最原始的人類生活當中。
同時也讓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是身臨其境地來到了雲南西北邊疆,親眼所見地看到了當地的少數民族同胞、、、、、、
經過攀行了一段山路,支前隊伍來到了一座營地。
不難看出,這裏的石牆瓦房全是憑借著戰士們的智慧雙手壘建起來的,由於邊疆條件艱苦,營地建築設施也顯得比較簡陋,除了建有一幢連部和四、五幢班排宿舍,另外,剩下的就隻有一座飯堂和一大塊不大的蘭球場地了。
緊挨著連隊上方的便是營部的所在地,相隔不超過百來公尺。建有三幢營房加一塊操場地,活動範圍也不是很大。
再沿著營部至連隊下來的兩邊空地上,均是由戰士們揮灑汗水開墾種下的果林樹木、菜地。
其餘再往四下看去,那便全是高山峻嶺、溝壑深塹了,無不是顯現出荒涼,寂寞、、、、、、由此可見,地處在邊疆的生活條件的確是非常艱苦的,駐紮到這裏的部隊所麵臨的考驗也是十分嚴重俊的。
隊伍終於來到了邊防十團一營一連。隨即,便見早先迎候在道路兩旁的邊疆連隊指戰員們滿懷熱忱地走上前來,開始爭相幫忙地接過支前戰士們的行裝,引領著大家進入到了班排。接著,他們又為一路辛勞的支前戰士們倒上了茶水,安排起歇息、、、、、、努力地配合著做好迊接工作,使得遠道而來的支前戰士們倍感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