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但是克倫威爾希望你盡快回到演播室來。蒂姆·德魯是我們派駐莫斯科的記者,我讓他去接你。他很樂於助人。”
“謝謝。我待在莫斯科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兩天。”
“達娜。”
“什麼?”
“沒關係。再見。”
謝謝。我待在莫斯科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兩天。
達娜。
什麼?
沒關係。再見。
磁帶結束了。
達娜打電話回家。
“晚上好,戴利夫人———或者幹脆說下午好。”
“伊文斯小姐!接到你的電話真是太好了。”
“那邊一切都好嗎?”
“再好不過了。”
“肯莫爾好嗎?有什麼問題嗎?”
“完全沒有。當然他很想你。”
“我也想他。你能讓他來接電話嗎?”
“他正在打盹兒。你想讓我叫醒他嗎?”
達娜驚訝地說:“打盹兒?我那天打電話時他就在打盹兒。”
“是的。這孩子從學校回來以後感覺很累,我想打個盹兒可能對他有所幫助。”
“我知道了……哦,告訴他我愛他。我明天打電話。告訴他我會帶一隻俄羅斯的熊給他。”
“熊?啊,他肯定會激動得要命。”
達娜打電話給羅傑·哈德森。
“羅傑,我不想麻煩你,但是我需要你幫忙。”
“如果有什麼事情我能做的……”
“我即將前往莫斯科,而且我想與愛德華·哈迪談話。他是駐那裏的美國大使,我想你可能認識他。”
“事實上我的確認識。”
“我正在巴黎。如果你能傳真一份介紹信給我,我將不勝感激。”
“我能做得更好。我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等著你去。”
“謝謝你,羅傑,非常感激。”
今天是新年前夜。想起今天本應是她舉行婚禮的日子,她頗感震驚。快了,達娜告訴自己,快了。她穿上外套,走出門去。
門衛說:“要出租車嗎,伊文斯小姐?”
“不,謝謝。”她沒有地方可去。讓-保羅·於貝爾出去看望他的家人了。這不是一個人隻身居住的地方,達娜決定。
她開始漫步,竭力不去想傑夫和雷切爾。竭力不想。達娜路過了一個開著門的小教堂,一股衝動之下,她走了進去。涼爽、安靜而且有拱頂的內部建築給了達娜一種安寧感。她坐在一排教堂長椅上,默默地祈禱了一遍。
午夜時分,達娜正在街頭漫步,巴黎爆發出尖銳刺耳的噪音和狂歡的五彩紙屑。她想知道傑夫正在做什麼。他正在和雷切爾做愛嗎?他還沒有打電話來。他怎能夠忘記這個夜晚有多麼特殊呢?
在達娜的旅館房間裏的地板上靠近梳妝台的地方,從她包裏掉出來的手機丁零零響個不停。
達娜回到雅典娜廣場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她走進自己的房間,脫掉衣服,蜷縮在床上。先是她的父親,現在又是傑夫。遺棄就像一幅掛毯上的一根黑線貫穿著她的生活。我不會顧影自憐的,她發誓,即使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又怎麼樣呢?哦,傑夫,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她哭著進入了夢鄉。
乘坐薩貝納航空公司的班機前往莫斯科費時三個小時。達娜注意到大多數旅客都穿得很暖和,行李箱裏塞滿了皮衣、帽子和圍巾。
我應該穿得更加暖和一些,達娜想。好啦,我待在莫斯科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兩天。
她情不自禁地思索著安東尼奧·佩爾西科的話。他當時就像個瘋子。他喋喋不休地在電話上說“俄羅斯計劃必須繼續進行。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了,現在不能讓任何事情阻擋它”。
溫斯羅普在進行一項什麼重要的計劃?什麼情況都已經變得清楚?之後不久,總統任命他為莫斯科大使。
我得到的消息越多,它就越講不通了,達娜想。
使達娜驚訝的是,俄羅斯的國際機場舍列梅季耶夫二號機場裏麵擠滿了旅遊者。為什麼一個理智的人會在冬天遊覽俄羅斯?達娜納悶。
當達娜來到行李傳送帶前時,附近站著的一個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盯著她。達娜心裏“咯登”一下。他們知道我到這兒來了,她想,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這男人正在向她靠近。“達娜·伊文斯?”他帶著濃重的斯洛伐克口音。
“是的……”
他咧開大嘴笑了,並且興奮地說:“我是你最熱烈的崇拜者!我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