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段時間,除了你,我沒見過有女孩來找過他,想著他應該是沒有女朋友。其實,你哥條件挺不錯的,人品好,又勤快,應該不愁找對象吧!”艾若有所思地說著。我笑了笑,算是讚同。但心裏不免還是有些淒涼,以我們的家庭條件,還有哥自身的處境,我想象不出他能找一個什麼樣的女朋友,真的會有女孩子不嫌棄我那個一貧如洗,又負擔沉重的家嗎?
幾天後,學校出了件大事,一下子攪亂了我們平靜的校園生活。五一放假期間的一個晚上,一個男生從二樓的男生宿舍破窗而出。被值勤老師發現時,那個學生滿臉是傷,手臂和手背上分別有燙傷的痕跡。經過詢問才知道,那個學生被同校高年級的幾個男生非法拘禁了兩天兩夜,期間對方對其實施了暴力和虐待,不但不給他吃飯,還用香煙和滴下來的蠟燭油燙他,為了不讓他出聲,竟用抹布塞住他的嘴……學校感到事態嚴重報了警,那幾個肇事的學生感覺事情敗露,企圖逃跑,在車站被警察抓獲,為首那個男生叫高××。
這一事件給我們,特別是住校生的刺激特別大。一時間,高××變成了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出沒於校園的每個角落,一提起“高××事件”,大家都有明顯有些悚然,有時連男生之間開玩笑都會說:“小心哪天你也被高××抓去虐待兩天,看你小子還敢囂張不?”
後來,聽同學說,這個高××原本就有前科。因為家裏有錢才被送進了我們學校,在校期間,他一直操縱著幾個男生,學校裏打架鬧事的事多數都與他有關,這次的事兒,純粹是在他無聊之際,心血來潮炮製出來的。聽到這樣的說法,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這學期我們的課程已經不太緊了,隻是要在畢業前拿到珠算等級證書,否則會影響畢業。因此,這一段時間自習課上總是一片劈哩啪啦的撥算盤珠的聲音。自從澤做了班長,田楓她們氣順了,自然也消停了許多。但班級卻一下子沒了生氣,每個人似乎都在自顧自地忙碌著。
因為無聊,一有時間我就會去哥的店裏。當然,免不了會遇到那個河南女人,這讓我有些尷尬——理她吧,太便宜她了,讓她覺得我們好欺負;不理她吧,顯得我小家子氣。 沒辦法,隻能不冷不熱地打個招呼,然後不再說話,以沉默來表示我的不滿。很顯然,她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多說。店裏人少的時候,三個人傻坐著,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有些冷清,又有些奇怪。
今年過完年,我們家那兩個女房客好像換了工作,不再早出晚歸,改成晝伏夜出。周六周天的白天,能看到她們在院子裏一邊聊天一邊洗衣服。到了點燈時分,她們梳洗打扮一番匆匆出去,半夜三更才聽到她們回來的聲音。從衣著打扮上明顯能看出變化,她們很努力地想要融入城市生活,但由於經濟並不寬裕,加之審美還有待進一步提高,她們的妝扮看上去就像是城鄉結合部時髦女孩,土得有些不甘心。
這兩年,隨著小城經濟的快速發展,什麼卡拉OK,休閑茶座,迪廳、歌舞廳這些八十年代曾經引領過時尚潮流的娛樂休閑方式,被重新包裝後又卷土重來,受到了人們特別是年輕人的大力追捧,並很快形成了氣候,什麼西華、百樂、帝豪,這幾家規模相對大一些的歌舞廳自然成為時尚人士的娛樂的首選。繁榮的娛樂行業,自然少不了大量的服務人員,一時間,相對輕鬆並且報酬較高的歌舞廳服務員,成為打工女孩爭相轉向的熱門職業。聽說,在歌舞廳僅陪客人跳跳舞,一晚上就能賺五十元錢呢。彼時餐廳服務員和服裝店的店員一個月的工資才三百元,這樣的誘惑不可謂不大。所以,我家的房客改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由於新工作不再管飯,她們買了一些簡單的炊具和米麵,開始和我們共用一個廚房。接觸的機會多了,少不了會有一些簡單的交流。我知道了她們的名字,一個叫豔梅,一個叫榮榮。她們來自同一個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