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景文謹朗朗吟完,不禁歎了口氣,臉上現出蕭瑟之意。
“聽說徐征北此次三萬人馬盡送虎口,連本人也投降了北虜的。”景夫人小心看著丈夫的臉色說道。徐天保以總兵官佩征北將軍印,故景夫人如此稱呼。
“徐天保也算一員老將了,勇猛也有韜略,為人也算有擔當的,此次不知為何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景文謹回憶著。
“現在朝中老將凋零,年青一代的胡之華之流又是如此,邊事敗壞,北虜放馬長城,真令人扼腕歎息。”
“夫君,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就寬心著點吧。你在北邊時,難得有幾天在家,你看,現在我們一家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多少年了,我就盼望著這樣啊。”景夫人反手扣住丈夫溫厚的手掌,依偎在他懷裏。微風拂過,等待收獲的農田裏翻起一片金黃色的稻浪,與天上的暖日交相輝映,仿佛空氣都是寶相莊嚴的金黃了。
“嗒嗒——,嗒嗒——”,馬蹄聲驀然響起,北方的地平線上,幾騎馬疾奔而來。鄉間的田埂小路並不適合奔馳,那幾個騎士的騎術也並不高超,踩得兩邊的稻穀不斷倒伏下去,景文謹不禁聳起了雙眉。
那群馬看來都神駿非凡,幾息功夫就到了眼前。當先騎士鵝帽錦衣,腰跨繡春刀,正是令天下聞之色變的錦衣衛!中間卻簇擁著一個手拿拂塵的太監。
“景大人別來安好?”那錦衣衛翻身下馬,對著景文謹一抱拳。
“不敢。”景文謹也抱拳還了一禮。
另一名衛士聞聽此言,也翻身下馬,跑到太監馬前,佝僂下身子,扶那太監下馬。
那太監捧著一卷黃帛書,慢慢騰騰走到景文謹眼前,見景文謹並沒有送上意料中的開封銀錢,心中老大不滿,掃視了一眼背後的茅屋,鼻子重重哼了一聲,南麵站定,道:“有旨,景文謹聽宣!”
景文謹與夫人相互對視一眼,景夫人一拉丈夫衣袖,搶先跪拜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景文謹進京陛見,見旨即行。欽此!”
那聖旨卻並沒有說明所宣何事,略想一想,景文謹朝那太監拱一拱手,道:“請問公公尊姓?小人身為白衣,聖上所宣者為何?”
“罷了,咱家姓王,這事你問咱家,咱家問誰去?景大人,你遵旨就行了!”那太監的長臉拉的更驢了。
那錦衣衛卻是從前在寧遠軍中公幹過,對景文謹素來敬仰,倒有一點不過意去,道:“景大人無須疑懼,聖上召見大人,肯定要大用了!”
“景大人,這就走吧,天已不早,還在這窮鄉僻壤磨嘰個啥呢?咱家還要趕進南平城呢!”那太監不耐煩的催促道。
景文謹沒奈何,隻得轉身將夫人拉到一旁,道:“夫人,現在前途不明,是福是禍,為夫也不自知,你娘倆就暫且在這住上一段時間,這裏的鄉親我還是放心得過的。”
景夫人拚命抑製著眼眶的淚水道:“你走吧,我知道,夫君從末熄滅過雄心壯誌,你心中牽掛著這天下,牽掛著這億兆黎民,妾雖不明達,也以你自傲,請君勿以我母子為憂,隻是抽空時多想一點我們娘倆就行了。
揮手做別,望著天邊慢慢消失的良人背影,景夫人胸臆酸苦,正是:休休,者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念武嶺人遠,煙鎖秦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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