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小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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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天邊的晚霞渲染了整個窗子。(搜讀窩
www.souduwo.com)婉婷睜著眼睛,了無生氣地躺在那兒,茫然地望著窗外那火紅的天邊,那紅彤彤的晚霞。她就這樣不知道看了有多久,天的那一端應該是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是純白色的,沒有汙染,沒有肮髒的東西。
肮髒,是了,婉婷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現在這麼肮髒過。她用僅有的力氣把自己的身體衝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她仍然覺得自己是肮髒的,她知道自己這輩子跳進大海也無法把自己洗幹淨了。想到這裏,她本能地往被子裏縮了縮,似乎隻有這樣才能不被嶼槐看到。嶼槐,嶼槐,這是個離她多麼近又多麼遠的名字啊!
門突然開了,劉鴻飛閃身進來,一進門,他就急急忙忙地摘他頭上的假發,他竟然還穿著女人的絲襪和長裙,畫著濃妝。他的樣子把婉婷驚得呆了,她皺著眉頭,瞠目結舌地問:“你在幹什麼?”劉鴻飛氣呼呼地將腳下的高跟鞋踢飛,表情怒火萬丈,嘴裏惡狠狠地說,“還不是你的老情人,竟然連我兒子的學校連我們家樓下都布了警察,他想抓我?哼,”他忽然停住了話,陰沉沉地瞪著她,冷森森地問:“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婉婷瞪著眼睛看了他幾秒鍾,突然虛弱地笑了起來,她覺得劉鴻飛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她的笑聲一下子充滿了力量,充滿了嘲弄,充滿了奚落,充滿了譏諷,她毫不掩飾思想中對他的那份蔑視。“你現在就是一隻驚弓之鳥,一隻陰溝裏的老鼠,你隻能弄這個鬼樣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出去見人了。”她繼續笑,笑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了,她仍然在笑。胸口有抹尖銳的刺痛,她皺了一下眉,她仍然止不住她的笑。
她的笑惹惱了劉鴻飛,他的怒火又被填了一把幹柴。他突然撲上來,緊緊掐住她的脖子,他的目光直逼到她的臉上,他凶相畢露,像極了一個發怒的獅子。“你敢嘲笑我,你現在還敢這麼笑我,你簡直不想活了。”
她的脖子被死死地掐著,她的臉色由紅變青了,她的呼吸已經困難了,她仍然在笑,她的笑孤注一擲,帶著自我放逐,自我毀滅。“你這個賤貨,我看你還能笑多久?”劉鴻飛咆哮著,狠狠地捏著她的脖子,掐著她的臉,她凜然地瞪著他,帶著決心一死的冷靜,她挑釁地揚起了下巴,氣喘籲籲地說:“你真的連嶼槐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我看見你都作嘔,你殺了我吧!”
她的話起了相反的作用,劉鴻飛竟一下子鬆開了手,他的鼻子緊貼著她的鼻子,眼睛緊瞪著她的眼睛,“你想死,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死的的時候,我一定要帶著你。”他憤然扔開她,將她甩到一邊,她的身子委在那兒,那種強烈的窒息令她好半天喘不過氣來。
然後,她的胸口掠過一絲尖銳的刺痛,隨即,那刺痛就一點點擴大,逐漸流竄到了全身的每根神經,每個毛孔裏。她的身子蜷縮起來,疼痛較緊了她的眉毛,渀佛有無數條蟲子在舔著她的五髒六腑,在允吸著她的骨髓。她的臉色難看起來,眼睛瞪圓了,身子開始痙攣般地抽搐起來,她的意識被那種徹心徹骨的痛楚占據了
劉鴻飛審視著她,幸災樂禍地哼了一聲,“希望你能繼續驕傲。”婉婷咬著嘴唇,痛楚正排山倒海地向她淹沒過來。她抱緊了被,臉色異常難看,她努力控製著她身子的抖動。她瞅著他,費力從嘴裏擠出幾個字。“我不會用你。”
“希望你能挺得住。”說完話,劉鴻飛不再理她,起身,他到衛生間裏洗臉,洗掉那層脂粉,他重新坐回沙發裏,翹起腿,他點燃一支煙,慢條斯理地抽著,向看戲似的欣賞著床上的婉婷。
婉婷臉上表情痛苦極了,身子已經皺成了一團,她的眼睛恐懼地圓睜著,瞳孔在渙散在一點點放大。她的喘息粗重起來,心髒的壓迫已經讓她透不過氣來了,終於,她支撐不住了,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鴻飛。”劉鴻飛白了她一眼,舀起桌子上的啤酒,他打開一聽,湊到嘴巴,仰頭喝了起來。“鴻飛。”婉婷的叫聲淒厲起來,她向他求救地伸出手,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那根繩子。
劉鴻飛不為所動地坐在那兒,悠哉悠哉地啜著啤酒。忽然間,剛剛的憤怒被衝散了,一種報複的快感掀起了他的眉梢。他的眼睛閃亮地無比快活地看著她。“想要麼?”他從桌子上舀起一支針管,在手裏晃來晃去。他戲謔著衝她笑。“如果你想要,你就自己過來取。”婉婷瞪著他,瞪著,瞪著,眼裏的那份倔強沒有了,那份倨傲沒有了,那份堅持沒有了,她的目光渴求起來,表情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