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直搗魔巢(1 / 3)

門被打穿後,城一聲發喊,好像有很多人要衝出來,可是韓氏姐妹的蘆笛聲轉為響亮,沒有多久,那股怒吼已變為痛苦的呻吟,而且愈來愈烈。 

這邊的軍士們已經衝開了殘破的堡門,進入堡,裏麵卻是一片廣場,那是花腳苗平時與外人做交易的市集之用,花腳苗平素分居山,遇到市集之日,才把山所產的土產拿到這兒來換取所需的日用品。 

黎峒的總峒主在此地專設有平價估價調停的人員,以免老實的苗人會在交易吃虧,這也是黎峒女王應氏一族能深受苗人愛戴的原因。 

但是今天這些凶悍的苗人卻慘了,一個個抱著肚滿地亂滾,口呻吟出聲,手的武器都丟開一邊,當然也無戰鬥了。 

方天傑帶來的禦林軍可省事了,他們不經戰鬥,隻管困人,把滿地的俘虜一個個都困了起來,每人灌上一湯匙的解藥,這能暫時遏止一下他們的痛苦,卻不能解蠱,隻要再聞蘆笛,立刻又會再痛起來。 

就這麼浩浩蕩蕩地擁向了王城。 

所謂王城,就是黎峒總峒主應氏的住所,此刻也隻剩下了倒地哀吟的悲鳴了。 

宮門是關著的,用力撞了幾下,宮門自動地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帶著十幾名健漢迎了出來,對著領先的梅玉躬身道:“罪女應瓊花叩見元帥,並請元帥寬恕冒犯之罪,罪婦並不想委過給誰,但目前冒元帥之舉,罪婦並不知情,完全是拙夫易小甫膽大妄為……” 

聽說這個婦人就是黎峒主應瓊花,梅玉倒是很客氣地一拱手道:“峒主請見諒,梅某並無意掀起幹戈,所以初來時,未攜一兵一卒,這是在前日受到貴族人攻擊後才召來的部隊。” 

應瓊花低下頭道:“罪婦知道,這都是拙夫易小甫魯莽行事招致來的災禍,可是拙夫跟家翁易天方利用法術,騙得敝族部分峒主的信任,罪婦已無力幹預。” 

梅玉一怔道:“總峒主已無力約束貴屬下?” 

應瓊花哽咽道:“是的,罪婦雖身為總峒主,卻隻是一個名義而已,黎苗峒,有七個峒都是聽他們父的,不過罪婦本身。 

所領的兩個峒,還能加以號令。” 

梅玉頓了一頓才道:“目前所有的人是哪一峒的?” 

“是罪婦本身的族人,他們為兩位夫人的法術所製,還望元帥能原諒他們。” 

梅玉道:“這沒問題,隻要他們不再與本帥作對,本帥立即就為他們診治。” 

“多謝元帥,罪婦可以保證,他們不會再有異動了,事實上他們被兩位夫人的仙法所鎮,嚇破了膽,本也不敢胡鬧了。” 

梅玉很大方,立刻命人為大批的俘虜灌下解藥,消除疼痛,並且由應瓊花出去曉諭他們一番,那些苗人都向韓氏姐妹和梅玉叩拜後才離去。 

這也是一種保證,苗人性情憨直,一旦表示臣服,終身不會再來侵犯。 

梅玉這才向應瓊花詢及易小甫的去處,應瓊花道:“他見大家蠱之後,立召段金花前來治蠱,段金花一連試了幾種方法都沒有效,拙夫一氣之下,當場拔劍殺了段金花,大罵了一陣,然後逃到萬方山莊去了。” 

梅玉道:“他逃到那兒去有用嗎?” 

“他說伯父親有三顆保命金丹,**萬毒萬蠱,他自己也了蠱,急忙地用金丹治蠱去了。” 

韓玉玲笑道:“這倒的確不錯,白蓮教的保命丹確有那種神效,那是我祖父韓山童所煉,一爐百粒,早已用完了,想不到易天方還存有三粒,不過這金丹一粒隻能救得一個人、三粒又能救得幾人呢?: 

應瓊花一歎道:“他們父都是那種隻顧自己的人,拙夫走時是單身一人走的,他的親信心腹有十幾個。都還留在屋裏呻吟痛呼呢!夫人是否也能救他們一下?” 

“他們是白蓮教徒嗎?” 

“應該是的,他們和拙夫都是師兄弟相稱,聽說都是易天方的弟。” 

韓玉玲神色一寒道:“那就讓他們痛死活該,我們姐妹是白蓮教正統傳人,就是因為白蓮教太邪惡,才不願繼續下去,凡是遇上以白蓮教法術危害世人者,殺無赦。” 

應瓊花囁囁地道:“不過易天方倒沒有害人,像我母親患了必死之症,易天方用了三劑藥,把我母親又救活了,再活了十年才壽終正初,也因為這原故,易小甫才得以入贅我家。” 

韓玉玲冷笑道:“我知道那種藥,稱為天方神丹,是一種粉紅色藥丸,有**味,用臘殼封製。” 

“是的,據說這種藥十分名貴,要有仙緣的人,才得服用,一丸能生死人肉白骨。” 

“這些都不錯,這種神丹一丸可延壽五歲,卻是用七七四十名成形未足月的胎兒煉製而成,一丸神丹,母共計十八條生命,這是救人呢?還是害人?” 

應瓊花臉色一變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我族常有懷胎女失蹤,大概都是被他們秘密擄去了。” 

韓玉玲怒聲道:“一定是的,白蓮教打著救人的招牌,暗卻害死了無辜的大批人命,所以我們姐妹才放棄它,而且對白蓮教徒,迫殺不赦,蛔主,萬方山莊可是在你的苗山之內。” 

應瓊花道:“是的,山莊在苗區孤筆峰上,峰高百仞,四壁如削,隻有一條棧道上通,峰頂廣有萬坪,易天方要了去,在上麵蓋起了莊院。” 

“總峒主去過沒有?” 

“沒有,那是他們白蓮教的總壇,十分秘密,除了他們教弟外,任何外人都不準前往。” 

“形勢很險要嗎?” 

“險要極了,整座山峰四周都是深穀,隻有一條索橋可渡,隻要有一夫守住索橋,千萬軍馬也無可奈何。” 

方天傑怒道:“難怪他們敢如此膽大妄為,原來是仗著有此一重天險可守。” 

梅玉一歎道:“老三,你別不服氣,人家憑此一重天險,的確能難住你,他隻要把索橋一斷,就跟塵世隔絕,你縱有人多,又能奈何他。” 

方天傑道:“我也活活困死他們。” 

應瓊花道:“王夫,困不死他們的,他們在山莊推備了一兩年的糧食,山莊不過百來人,過日容易,你卻無法在外麵守上一兩年的。” 

方天傑怒道:“總有辦法的,我們試著瞧好了。” 

他人雖急躁,卻是個將才,通曉兵法,帶著人到了山莊下的索橋處一看,心頓時有了計較,孤筆峰的情勢果然極險,四周俱是絕穀,穀底還有很深的澗水,壁高百仍,滑不留手,想從穀底上攀是不可能的,隻有離岸最近處,有一道四十來丈的索橋,用十幾條粗麻繩絞成一股由對岸懸掛過來,雙雙平行,間橫鋪木板,上麵再連以較細的繩欄,以為扶手,這一道索橋工程頗大,但也最多隻能容一架獨輪車通行。 

方天傑第一件事就是砍斷了索橋,阻止了對方外出,然後在岸邊排好了炮,加勁猛轟。 

“ 

梅玉道:“老三,你這樣轟有效嗎?” 

“怎麼沒用,每發炮彈的爆炸範圍是一丈見方,我拚著上萬發炮彈,把峰頭整個翻過來。” 

“上萬發炮彈,你有這麼多彈藥,而且你隻有十門火炮,每門最多放到百發,火炮就會過熱而爆炸了。” 

方天傑笑道:“二哥,你在用兵方麵可不如我,你瞧著吧,小弟自有法的。” 

他的法卻是很絕的,那就是十門火炮輪次發射,每次一發,因為時間從容,他可以慢慢地瞄準發射,更因為有著西方所製的千裏眼為助,巨細無遺。 

火炮的最大射程是一百五十丈,剛好把全峰包涵在內,他的火炮專揀有建築的地方打,一個時辰放二十炮左右,一點點地看準了放,這樣炮彈既不至於亂放,炮管也有充分的時間冷卻。 

一天下來,目能見的屋已被轟坍了一半,而且還熊熊火起,入夜不息。 

這些火光幫助了這邊的官軍,仍然可以往人多有屋處瞄準發炮,直打得對方鬼哭神號。 

他這一套戰術果然見了效,因為他忽遠忽近,不知道下一發炮擊何處,而對岸的人隻有睜著眼睛挨打,一天一夜被鬧得無法合睫。 

第二天淩晨,守駐在岸邊的兵士叫道:“有人飛過來了!有人飛過來了!” 

飛過來的人是易小甫,他一臂已殘,但是身手不減矯捷,身穿寬大的白色衣服,展開如同鳥翅,由對岸一徑飄射過來,梅玉見了道:“這家夥的輕功倒是了得。” 

韓玉玲笑道:“沒什麼了不起,那邊用根大竹竿,扳彎了一進彈送過來,再加上輕功身法而已。—— 

梅玉忍不住讚佩地道:“我不能不承認,白蓮教的確有些人才。像如此巧思,一般人是想不出來的。” 

韓玉玲頗為感慨地道:“巨奸大惡之人都是絕頂聰明的,白蓮教確實有很多入才,隻是這些人都不肯把聰明用於正途,反而想出不少害人的點,就為了這個原故,我們姐妹才不想將它延展下去,萬沒有想到易天方……” 

韓金玲道:“聽說先祖曾收了十二門徒,因此恐怕還不止一個易天方呢2” 

易小甫落地之後,單手舉著一麵白旗,高聲喊叫道:“請上報梅元帥,敝人是來談判的。” 

韓玉玲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沉聲道:“把來人綁上,押到本帥麵前來。” 

易小甫忙叫道:“梅元帥,敝人是代表家父來談判的。” 

梅玉冷笑道:“在本帥眼,你隻是叛逆之徒,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格,綁上!” 

韓氏姐妹和姚秀姑三人掩近過去,姚秀姑拋出一卷軟索,在丈許外就將易小甫套住卸倒,韓氏姐妹則左右按住,將他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易小甫大叫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我?” 

梅玉冷笑道:“因為你們萬方山莊之內,全是一批詐奸犯科之輩,個個萬死莫贖,你也不配稱什麼來使,本帥更不接受什麼談判。來人,先拖下去打四十軍棍再說。” 

過來四名軍漢,三人按住了易小甫的手腳,一人舉起木棍,用力地打了十幾棍,易小甫若無其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韓玉玲喝住了軍漢道:“元帥,這賊行法護身,不畏棍打,且容妾身破了他的法再說。” 

她命人取來雄雞一頭,殺了將血滴在易小甫的頭上,使雞血深入發根,易小甫變色道:“公主!彼此同根,奈何相煎。” 

韓玉玲冷笑道:“你我雖然同根,卻不同枝,一棵樹上若是有的枝上長了蟲,就必須及早剪除,免得他把其他的枝也染壞了。” 

說完右手駢指,點在易小甫的氣海穴上,易小甫痛叫一聲,口噴出了鮮血。 

韓玉玲道:“爺,現在可以施刑了,妾身不但破了他的護身法,連他的護體氣功也破了。” 

軍漢繼續施刑,易小甫就熬不住了,一棍下去就痛呼一聲,二十棍打完,早已皮開肉綻,痛昏了過去。 

梅玉這才命人將他噴醒了過來,在他身上綁了一幅綢帛,上麵是招降書,然後在岸邊豎了一根竹竿將易小甫綁在上頭,用繩將竹竿拉彎,易小甫忙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梅玉道:“送你回去,你不是這樣過來的嗎?” 

易小甫驚道:“那時我武功在身,可以運氣施展輕功,現在我被破了氣功,雙股又被打傷,無法施展輕功,這一飛過去,必然會活活摔死。” 

梅玉怒聲道:“你若摔死了也是活該,你鼓動無知苗人來送死又怎麼說,難道他們的命不是命,易小甫,本帥並不在乎你的死活,隻是要借你的身體把招降書送過去。” 

竹竿彎到極點時,梅玉喝令鬆手,呼的一聲,易小甫直向對岸彈去,隻見他在對岸手舞足蹈;最後還是摔倒在地上,滾了幾滾,仍能瞞跚爬起,被人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