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作法自斃(2 / 3)

陳大旺叫道:“什麼?四十萬,連一半都不到!” 

萬寶財冷笑道:“陳兄,你自己也明白,四十萬兩我已經出多了,你們的那票貨色,最多隻值三十萬,你要明白,我可沒毒,不需要你們附帶送解藥。” 

陳大旺沉吟了片刻才道:“好吧!四十萬就四十萬。” 

“陳兄可以全權做主嗎?” 

“可以,這批軍火是我們俘虜了幾條別的商船上接收而來,帶在船上壓艙,根本沒多大用處,虎克船長不懂得國話,也不曉得行情。兄弟可以全權做主,萬兄要把貨交在什麼地方?” 

“就在蜆港好了,你們把貨卸在碼頭上,我帶人前來驗收交款。” 

陳大旺大驚道:“那怎麼行,軍械火藥都是違禁品,怎麼可以公開交易呢?” 

“你們船上帶著武裝,怎麼可以入港停泊呢?” 

“這……個因為兄弟跟本港的守備大人頗有交情,在瞞上不瞞下的情況下徇私放行停泊的。” 

萬寶財一笑道:“我們也走了門路,我們持有沐王府護衛的身份,代表休王府購買火器,安南朝廷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更不敢於涉了。” 

“沐王府護衛,可不能冒充的,尤其是公開索購軍火,這關係太大了,兄弟可不敢做這筆交易。” 

“關係再大,也是沐王府的,跟你們沒有關係。” 

“這麼說來,二位真是沐王府的護衛了?” 

“不錯,我們是新補的名字,職司就是代表沐王府買軍火,金也是沐王府拿出來的,否則以我這一介平民,上哪兒找這麼多金去。” 

陳大旺臉色大變道:“對不起,湖海人不與官方人員交易,尤其是將火器賣給官方,為江湖之大忌,兄弟不敢接受這筆交易。” 

萬寶財冷笑一聲道:“陳兄,你別忘了,你已經收了訂金,而且這是筆無法更改的交易,如果你認為可以漠視沐王府,你不妨試試看,你的船是否能離開蜆港。” 

陳大旺又是一怔道:“沐王府的人已經來了?” 

“不僅來了,而且先一腳來到了,牢牢地盯死了你們那條船,沐王府的銀豈是那麼容易吞沒的1” 

陳大旺急得用夷語跟那兩名持掌心雷的夷人嘰嘰哇哇地叫了一陣,那兩名夷人也十分憤怒,一麵哇哇大吼,斥罵陳大旺,一麵把掌心雷移向萬寶財和霍恩魁,頗有動蠻之意,哪知窗外嗖嗖兩聲,兩名夷漢都痛叫著仰身倒下,每人額上都露出了個龍眼大的洞,腦漿鮮血,紅紅白白地向外直冒。 

萬寶財這時才把一顆懸起的心放了下來,他知道梅玉已經安排好接應了,而且剛才那兩發飛彈,恐怕就是名震原的國公夫人神彈姚秀姑的傑作。 

萬寶財冷笑一聲道:“陳兄,你看見了,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你想在此地耍橫,可是打錯了主意,沐王府高手如林,拿出了這麼多的黃金在此,豈會毫無準備的!” 

陳大旺臉色如土,汗珠涔涔滴下,連聲地道:“誤會,誤會! 

在下已經把利害情形說了,可是那兩個家夥不肯聽,他們一個是船上的大副,一個是水手長,平時就蠻橫跋扈,連船長都要讓他們幾分。” 

萬寶財冷冷地道:“我不管那麼多,我是問你,這筆交易怎麼樣?” 

“當然是維持前議,在下一回到船上,就通知虎克船長,遵照分吩咐卸下火炮,隻是很抱歉的,火炮隻得八門,不足十門之數,彈藥也沒有那麼多。” 

“那怎麼行,把你們船上的卸下來交貨,誰叫你先收了我們的訂金的?陳兄,這是沐王府不願意仗勢吃人,若是你敢耍賴皮,我們會殺上船去,來個雞犬不留的,在安南有誰敢侵吞沐王府的錢!” 

陳大旺苦著臉道:“這八門大炮都是要從船上卸下來的,也都是船上原先所有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炮。” 

萬寶財哩了一聲道:“那你怎麼跟我師父談生意的?” 

陳大旺看看餘黨生道:“這是令師弟拉的線,他以購買火炮為由,將易老兒騙到船上,讓他喝下一杯毒酒,然後再以生命相脅,要榨出他的財富。” 

餘覺生聳聳肩膀道:“萬師兄,這可不能怪我沒有師徒之情,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我的祖上三代就在蜆港落腳,跟土人做生意,已經賺下了上萬兩金,正準備返故裏去安居樂業,就碰上了易老鬼,他先在我父母身上下了慢性的毒藥,然後假借神跡為他們治病,直等把先父的辛苦積蓄騙完之後,又秘密將他殺死,棄屍海上。” 

易天方忙道:“你胡說,你的父母是被海盜殺死的。” 

“那些海盜根本就是你的弟所喬裝,後來我也進了白蓮教,成為你的弟,對這種手段很清楚,我也曾冒充海盜,替你殺死過別人,易老兒,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替父母報仇,讓你也嚐嚐毒藥的滋味,果然天從人願,賜給我這個機會,老鬼!告訴你一個讓你傷心的消息,我把十萬兩金交給虎克船長後,他就把解藥給了我,我卻把它倒進海裏去了,這是惟一的一瓶解藥,所以你在個時辰後,一定會毒發身死,任何人都救不了你的。” 

易天方臉色突變,叫了一聲:“畜生!” 

一口鮮血噴出,衝上前要打餘黨生,但隻跨出一步就撲倒在地,暈了過去,萬寶財道:“他是怎麼了?你還給他服了什麼東西?” 

“沒有,就是那種毒藥,十二個時辰內,若沒有解藥,必然穿腸裂膛,服下一滴解藥,可以將毒藥延緩二十個時辰,隻是毒未全解時,四肢無力,不能過度亢奮。” 

萬寶財問道:“你真把解藥全倒了?” 

“不錯,這老賊對我有毀家殺父之恨,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所以拿到了解藥之後,我當時就倒了,隻留下幾滴,為他苟延殘喘之用,現在我那兒還剩一滴,最多還能維持他一天的壽命。” 

萬寶財隻有歎息地道:“多行不義者必自斃,看看易天方的例,我們以後為人處世,當知所選擇了,陳大旺,你可以先回去,兩個時辰後,再回來消息。” 

陳大旺連連答應著,招呼了餘覺生,一人抗起一具屍體,匆匆地走了。 

這時那個店小二又來了,朝暈倒在地上的易天方看了一眼,立刻著人來抬了出去,跟著一身勁裝的梅玉和姚秀姑進來,萬、霍兩人連忙上前道謝,霍恩魁道:“久聞國公夫人神射無雙,今天算是領教了,實在佩服!” 

梅玉卻在地下拾起那兩支掌心雷笑道:“就是這麼一枝家夥,在一丈距離內,手指一按,能把人打個對穿,西方人的鬼才的確不要輕視,這東西若是普遍使用,就沒人會去練武功了。” 

霍恩魁道:“元帥,那還是武功著實,草民曾經見過一名喇嘛,精擅橫練功夫,他由人用五枝掌心雷在他胸前轟擊,結果隻有一點紅印而已。” 

萬寶財也道:“是啊!草民也聽說有一個叫草上飛的武師,跟批夷人水手在岸上衝突打架,那些夷人們有七八枝掌心雷,那名武師施展燕青十八翻的小巧功夫,躲過了他們一連串的追射,把他們全打倒在地下。” 

梅玉一笑道:“很好,一個用輕功,一個用橫練功夫,都可以抵擋火槍的射擊,那我就可以安排一下,把那條荷蘭船活捉過來。” 

萬寶財道:“元帥要活捉他們?” 

“是的,他們是通緝在案的海盜,你們剛才冒充沐王府的門下,身份選得很好,回頭繼續逼問他們一下,務必要他們把火炮卸下。” 

“元帥,既然決定要活捉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直接把他們一舉擒了。” 

“不行,本帥行事,必須計出萬全,萬一不能得手,被他們逃了出去,架起火炮來一陣猛射,我們豈不要吃足大虧,所以必須先要解除他們的火器裝備。” 

萬寶財和霍恩魁來到了岸邊,浪花號上正在卸下火炮和彈藥,梅玉摩下的精兵都是民夫水手打扮,每四個人駕一條小船,足有五十條小船,圍成一個半圓,把浪花號包圍在間。 

每條小船上都燃了幾支火把,而且除了一名搖槳的操作手之外,其餘三人手都執著長弓,背著長箭,腰下則別著水戰的兵器和鑿船的工具,證明這批夫都是水的好手,先以火箭攻擊,繼之以破壞大船,然後再登船廝殺。 

這擺出來的人數,已經比浪花號上多一倍,何況在遙遠的地方,還有幾條安南的水師船也在巡卞,無疑是作為沐王府的支援。 

大概是這個陣勢唬住了虎克船長,使他不敢再逞強,乖乖地接受條件卸下火炮。 

萬寶財到達岸邊後,陳大旺和餘覺生很快地就乘了小船趕到岸邊。 

陳大旺拱手賠笑道:“萬兄、霍兄,兄弟把情形對船長說了,浪花號上一共有十門炮,他同意賣出一半八門,彈藥賣出五十桶,因為我們還要留下一半的自衛火力,至於價格,他隻收二十萬兩銀。 

萬寶財冷笑道:“他還在做大頭夢呢,八門舊火炮,五十捅彈藥,連十萬兩銀都不值,他想賣我二十萬兩銀,他當真還以為他是海大王,可以漫天要價。” 

陳大旺苦笑臉道:“萬兄,你說的價格是零售價碼,一次整批的價碼,自然要另計的,而且根本也沒人有這麼多的貨,所以……” 

萬寶財道:“十門火炮減到八門,勉強還可以說得過去,三千桶彈藥減到五十,那不是開玩笑嘛!這玩意兒等安裝好之後,還要定位試射,才能保持火炮性能,這五十桶火藥,不到兩個月就折騰光了,我們買了八門火炮,難道是做擺設的?” 

陳大旺苦著臉道:“三千桶之數,早先是哄著易老頭兒外行的,萬兄內行,自然知道一條船上也不可能載著那麼多的彈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