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邪不勝正(2 / 3)

韓玉玲伸手一接,發覺既無重量,又無勁道,心微動,就沒有聲張,慢慢地檢視掌,隻是一個小紙團,上麵寫著:甲字第號床板下。 

韓玉玲先是莫明其妙,後來才想到是房間號碼,他們住的是特上房,是一個單獨的院。 

有個房間,每間房有三間臥房,一間客廳,他們就住在甲字第二號。 

韓玉玲站起身來,轉向後麵去,看見院裏正忙著,有人忙著搬出去,有人忙著搬進來。 

她拉住小二問道:“這是幹什麼?” 

小二道:“搬房,甲字三四號的客人,突然有急事退出要走,剛好又有新的客人要住進來。” 

旅館的客人來來去去是很平常的事,倒也不足為奇,她輕輕一閃身,就見了甲字號房內,那兒也是剛搬走,床單都換上了新的。 

她掀起床板,摸到了一封信,於是又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裏,把信打開看,再把信在燭火上燒了,然後回到外麵。 

梅玉笑道:“玉玲,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們都喝了兩壺酒。” 

“抱歉,我因為肚不舒服,回房去了一趟。” 

三人照常吃喝完畢後,回到房間,但見院裏的每幢房都有燈火,好像全有人住了。 

梅玉笑道:“這家客棧的生意不錯,我們住進來的時候,還有一半的房間空著,這會兒完全租掉了。” 

韓玉玲微笑道:“是啊,原先住的另外兩間房的客人也突然走了,但立刻有人租了他們的房間。” 

梅玉問道:“新住進來的是什麼人?” 

韓玉玲道:“沒照過麵,但想來都是寧王府的打手。” 

她說出了那封信,低聲道:“史翠珊感謝我們對她的援手之情,私下通知我,寧王世對我們不死心,非得之而後快,今天晚上會對我們采取行動了。” 

梅玉臉上沉下了怒色,沉聲道:“來好了,這次不必對他們客氣了,來多少宰多少!” 

韓玉玲道:“爺,這是寧王府邸所在,我們這樣在他們跟前作對行嗎?” 

梅玉笑道:“有什麼不行的,你放心好了,鄭和不會叫我們吃虧的,他一定會有所安排,寧王府邸雖有不臣之心,卻沒有充分準備能舉兵造反,所以他不敢跟朝廷硬碰的。” 

韓玉玲想想道:“為安全起見,我還是做些準備的好。” 

她的行囊裏都帶齊了各種行法的工具,但見她技散了頭發,端坐在坑上,口上念念有詞,然後拋出、些紙剪的小人,而燭光也隨之黯淡了下去,沒有多久,客房周圍已經遊漫起一團團的濃霧。 

更鼓三敲,夜濃似墨,在梅玉等人臥房的窗外,蜷伏著幾個夜行人,一個人手持著問香的噴筒,其他的人則耐心地等待著。 

很久之後,才有人低聲問道:“行了嗎?” 

持噴筒的人也低聲道:“應該行了,照我噴入的劑量,哪怕是三頭大枯牛,也該倒下了。媽的!這個鬼霧實在太深了,一點都看不見裏麵的情況。” 

“既然你那麼有把握,我們就衝進去好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 

“媽的!要是遇事情都像你這樣畏頭縮尾的話,咱們的江湖也別混了,還談什麼求榮華富貴,你不敢我來!” 

他站起身,正想去撬開窗,忽然一道閃光,繼以一聲雷響,他們隻看見一位金盔金甲的臣靈神,青麵獠牙,就像廟前所塑的金剛,手執西瓜般大的金錘,自天而降,迎頭擊下。 

這種景象在任何時間出現都能嚇壞人的,何況此時此地。 

每個人的心情都在萬分緊張之際,每個人也都仿佛覺得那金甲神是對著自己擊來的,也仿佛感覺到金錘臨頭時那股巨大的壓力,呼吸一窒,就昏了過去。 

窗戶輕輕地開了,韓金玲的頭探了出來,看了一看後笑道:“五條大漢,都被嚇昏了,沒用的東西。” 

梅玉的聲音在裏麵道:“雷電乍起,神靈暴襲,連我這知情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更別說他們了,你姐姐的法術還真嚇人。” 

韓金玲笑道:“不過是一種障眼法而已,真的天神是什麼樣沒人見過,我們也沒那個本事能召來。” 

韓玉玲在後麵道:“快把人搬進來吧,咱們人手少,我必須得要動手腳借重他們的大力,不能耽誤了。” 

韓金玲跳了出來,在地下把那些昏倒的人一個個搭起背上的衣服,從窗口裏送了進去。 

梅玉接了過來,又一個個排在地上,韓玉玲再度行法,念了一陣咒語後,又取出了一把細針,每根針尾上都穿了一根尺來長的紅色絲線,在兩支微弱的燭火下,她居然能一點不差地將那些細針刺了那些人的玉枕穴。 

然後輕聲叱道:“起來,站到門後去,聽我的命令行動,不得有違。” 

說來奇怪,那五條漢居然都能乖乖地聽話,爬身站起來後,在門後站成一排。 

梅玉道:“他們就這樣聽你的指揮了?” 

“不錯,他們的神智為我所製,現在隻聽我一個人的命令,一直要等腦後那根線撥出來,才能恢複正常。” 

梅玉一笑道:“乖乖,這還得了,那不是天下在握了!” 

“爺,也沒什麼,要叫人乖乖不動等我把針插進那個部位,他的生死行動也早已由我掌握了。” 

“這也不盡然,殺一個人容易,要叫一個敵對的人為我所用,那效果就大了。” 

“也有討厭的地方,他們隻聽我一個人的命令,所以我必須跟著他們,而且他們心智受製,指揮起來頗為麻煩,因為他們隻接受一些簡單的命令。” 

說著霧氣漸薄,有人擎著火把來了。 

韓玉玲微怔道:“有行家來了,把我的陣法給破了。” 

現在不但雲霄風輕,而且還有朗星明月,不用火把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一個道裝全真,手執長劍,長髯拂胸,倒是頗有仙風道骨的樣,後麵跟了五男一女,都在三四十之間,每人都執兵器,但是氣度沉穩,沒有一般江湖人飛揚浮躁之態,可知個個都是高手。 

梅玉也執劍跳出了窗,把韓玉玲留在屋裏,跟韓金玲並肩而立,等待那一行人來到麵前。 

道裝全真首先道:“本師張玄真,出身龍虎山,現任司教是家兄,剛才有人布下了丁天神大陣,不知是哪一位高明?” 

梅玉一怔,龍虎山張天師是敕封的國師真人,世代相傳,一向是道教的宗主,掌玄門正宗。 

韓玉玲的法術被破,自然不算意外,隻是寧王府能把龍虎山拉過來倒不簡單。 

他也拱拱手道:“在下梅山白,布陣的是小妾,她因為卜卦算出今夜有賊人來犯,故而先布陣法為徹。—— 

“這種陣法輕易無由習得,本師想問問尊寵的出身淵源及門戶。” 

“這個似乎不勞道長費心,在下可以相告的是小妾不是天師門下,沒有任何淵源。” 

“她施展法術就與本師有關,要知道龍虎山受天所封,專司家符錄法術之節製。” 

“道長此刻是代表龍虎山嗎?” 

張玄真道:“龍虎山張氏弟,自然足可代表。” 

梅玉冷笑一聲道:“道長說話最好謹慎一點,別把祖上的基業陷入萬劫之複之境,你清楚你來往結納的是什麼人,以及要做些什麼事嗎?” 

張玄真滯了一滯,可見他是清楚明白的。 

梅玉更進一步地擠迫道:“你不要以為事機隱密,無人得知,朝廷密探,無處不在,你將無所隱形。” 

說得張玄真又驚又怒,用手一指,厲聲道:“大膽狂徒,居然敢威脅本師,給我殺!” 

他身後那五名男劍客都仗劍一擁而上,梅玉與韓金玲也拔劍相抗,搭上手拚鬥起來。梅玉發現這些劍客的劍術很精,一時竟難以取勝。 

而且韓金玲以一敵二,也感到不易應付,心暗急,口就招呼道:“姐姐,你快出來幫忙,這幾個家夥紮手得很。” 

屋連續跳出五條人影,拉開兵器就朝那些劍客們撲去,十分狠勇,一人接了幾招,看清對方之後,不禁駭然道:“劉五! 

你瘋了,怎麼對自己人下手呢?” 

跟他廝拚的那個漢卻不理他,仍然是持刀拚命地攻擊,他的武功不如對方,可是卻有股狠勁,-不畏死,這個劍客咬牙反擊,猛地一劍刺劉五的心口。 

但劉五似乎毫無知覺,仍是衝上去,一刀砍落了對方的腦袋,然後自己才力竭而倒下。 

其他四名黑衣漢,每人也纏住了一名青衣劍客狠拚,不過他的功力較差,有兩個人拚不了幾個回合,就被青衣劍客刺要害而死,隻是在他們死前,也在對方身上砍了一刀,造成了雖不致命,卻也不輕的傷害。 

還有兩個漢也死了,是被青衣劍客殺死的,隻是他們本事更差,無法造成對方的傷害。 

但是他們的犧牲卻極有代價,因為梅玉和韓玉玲在旁沒有袖手,每人突出一劍,把兩名青衣劍客都腰斬於死。 

五名黑衣漢都死了,他們的死,換來了五名青衣劍客的三死兩傷。 

張玄真氣得渾身發抖,在拚鬥時,他已經連連施法,大概是想破除造成那五名黑衣漢突然倒戈相向的魔法的,可是卻沒成功。 

剩下那個女的趕緊為兩名受傷的青衣劍客去上藥療傷。 

張玄真拔劍指著梅玉道:“你是使了什麼妖法?才使得我們的人倒戈反噬的!” 

梅玉知道是韓玉玲施為,也明白那是一種手術而不是法術,難怪對方破不了。 

但他卻裝糊塗一笑道:“本公可不會什麼法術,隻是曉以大義,勸得他們改邪歸正。” 

張玄真自然不相信,但他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也不敢深究了,因為他既然是道門正宗出身,破不了邪法,是十分丟臉的事。因此他隻有怒喝道:“小畜生!一派胡言,你居然敢殺傷本教的淨山弟,本師絕不輕饒。” 

梅玉道:“老道士,這是你們來找我的麻煩,本公隻是出於自衛而已,這些弟也是死於你的倒行逆施之下,如果你再執迷不悟,你會把整個龍虎山都送上絕路!” 

張玄真怒喝一聲,仗劍指向梅玉,劍前居然射出一道金黃色的光華,直向梅玉的心口射到。 

韓金玲驚呼一聲:“飛劍!” 

梅玉倒是很沉著,舞動長劍,對著金光劈去,那道金光被梅玉的劍砍,彈了開去,發出鏘然之聲,而且也發出一蓬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