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前輩,您又怎麼了?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當勉強拖著依然發抖的雙腿出現在門口,魏無羨迎頭就聽見了等在門口的藍景儀好奇的詢問。
“哦,我,我昨天玩……玩,那個睡覺掉床了,摔了一跤,摔了一跤哈……那個,怎麼樣,昨天晚上如何?”魏無羨連忙岔開了話題。
“摔跤?都多大了還摔跤,您睡覺得有多不老實?”藍景儀小聲嘀咕著,忽然又仿佛發現新大陸道:“怪不得,您房間裏動靜這麼大,原來是您掉床了!咦,不對啊,不是還有含光君嗎?您怎麼可能摔下來?”
魏無羨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怎麼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真是蠢到家了!
“藍景儀,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我是問你昨天的情況,你怎麼老是盯著床上那點事不放?”
藍景儀瞬間滿臉通紅,生生憋住不再言語。
“如何?”藍忘機一臉平靜道。
“哦,含光君,正如羨哥哥說的,那個活屍折騰了一夜,錢公子也哭了一夜,最後那個活屍好像從錢公子身上取走了什麼東西。哦,還有,還將錢公子的頭發給剪掉了。”
“嗬!頭發也剪掉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是有多大的恨啊,才能將頭發也給剪了?”魏無羨失笑道。
“可是,既然恨他,那為什麼不取他性命,隻是剪了頭發?”藍思追不解道。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心裏還有情了,取走的東西應該是兩人的定情信物一類的東西吧。”魏無羨道。
“真是古怪,那他到底是恨錢公子,還是喜歡錢公子啊?這又是放不下,又是恨得剪頭發,還真是琢磨不透。”藍景儀又忍不住道。
“這個嘛?解釋起來就很複雜了,不過你家含光君好像最有發言權了,是不是含光君?”
藍忘機無聲的瞥了魏無羨一眼,下意識的某人腿抖了一下,又不自覺的撫了撫屁股。
說話間老兩口已經從正房出來。兩人皆是滿臉倦色,眼眶烏黑。
看到忘羨兩人已經出了房間,錢老爺連忙向兩人作揖,嘴裏不停的道:“多謝仙師救了小兒性命,多謝仙師……”
魏無羨也不矜持,道:“你兒子命是保住了,那個東西也不會再來,不過你家公子可是要徹底休息一段時間了,這種心理創傷,啥時候能恢複正常,就看他自己嘍!”
老兩口皆是一臉痛苦,婦人亦是眼淚直流,低聲自語:“唉,都怪我太心急了,不該說出那些話,還不如當初隨了他的意……”
魏無羨卻是心裏一陣冷笑,“真是馬後炮!逼死人家的時候可沒想到,最後會報應在自己兒子身上。”
送他們幾人至大門口,錢老爺又拿出了兩包裝滿銀錠的鼓鼓囊囊錦袋。
魏無羨剛剛還噘著嘴,一瘸一拐的拉著藍忘機衣袖慢騰騰的走著,此時卻是兩眼放光,立刻站直了身體,一把伸手接過來,揣入懷裏,又轉頭看了某人一眼,大聲道:“多謝了!我昨天因為你兒子,彈了一夜的琴,如今正好也餓了,可得好好補補!”
藍忘機難得不僅沒有阻攔,臉色更是一臉平靜。
剛剛出了院門,藍景儀已經禁不住小聲道:“魏前輩,您是不是收的銀子太多了?哪裏能要這麼多?”
“多?大錯特錯!不僅不多,而且他們一家可能還覺得少,而且我們還必須拿的理所當然!”魏無羨大聲道。
“啥意思?”
“啥意思?藍景儀,我給你說,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如果我們不收銀子,你覺得是在做善事,可是錢家會覺得我們定是有所圖,或者會覺得我們不定以後會不會更大的敲他家一筆!他會時刻都不安心,所以,不僅要收銀子,而且還多收,這樣他家反而心裏能平衡,明白了嗎?”
藍景儀似懂非懂點點頭,繼而又嘀咕:“真是麻煩,人心也太複雜了!”
“這就叫複雜了?還差的遠呢?好好學著吧小景儀!”
藍思追亦是凝神思索,似乎在用心琢磨。
“藍湛,我說的對不對?”魏無羨才不管兩名小輩怎麼想,一臉蠢萌向藍忘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