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俄底修斯單獨與忒勒瑪科斯和珀涅羅珀在一起(1 / 2)

現在大廳裏隻剩下俄底修斯和他的兒子。“快,讓我們現在把武器藏起來!”俄底修斯說,他們把頭盔、盾牌和長槍都搬到小屋裏去,雅典娜舉著金燈走在他們前麵,四下裏一片光明。“這真是一個奇跡,”忒勒瑪科斯輕輕地對父親說,“你看整個大廳在怎樣地發亮,每一根房椽,每一根橫梁,每一根柱子都是那麼清晰,一切都像火一樣地閃耀!真的,一定有一個神祗與我們在一起!”——“小聲些,兒子,”俄底修斯回答說,“不要問。這是神祗的習慣。你現在去睡吧,我還留在這兒,去試探你的母親和那些女仆。”

忒勒瑪科斯剛剛離開,珀涅羅珀從她房間走了出來,她像阿耳忒彌斯和阿佛洛狄忒一樣美麗。她把精美的椅子移到火爐旁鋪上羊皮,坐了下去。隨即來了一群女仆,移走桌上的麵包和酒杯,扇旺爐火,點起宮燈。這時,墨蘭托又一次嘲弄起俄底修斯。“外鄉人,”她說,“你要整夜留在這兒,在宮殿裏四下窺視嗎?若不想火棒飛到你的頭上,那就馬上離開這裏去找你的夥伴去吧!”

俄底修斯陰沉地看著她,並說道:“你為什麼對我這樣苛刻?因為我衣著襤褸和進行乞討?難道這不是所有流浪人的共同命運嗎?你一定想不到,我也曾幸福過,華屋錦食,但對那些流浪的外鄉人,不管其外表如何,都給予周濟。我也有過很多的男女仆人;但這一切宙斯後來都給我奪走了。記住,你這個女人,如果女王對你發起火來,你也會落到這樣下場的。”

珀涅羅珀聽了乞丐說的這番話,於是責斥起傲慢的女仆:“不知羞恥的女人,我知道你的心術不正,曉得你想要做什麼。你為此要用腦袋付出代價的!難道你沒有聽我說過,我尊敬這個外鄉人,並要在我自己的家裏問他關於我丈夫的事情嘛,可你還仍然膽敢去嘲笑他!”墨蘭托嚇得臉色煞白。女管家這時給乞丐拿來一把椅子,隨後珀涅羅珀開始對俄底修斯說話。

“外鄉人,”她說,“首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和你的家世。”——“女王,”俄底修斯回答說,“你是一個端莊賢淑的女人,你的夫君的名聲顯赫,你的國家享有很好的聲望。但你什麼都可以問,隻是不要問我的家世和我的故鄉。我忍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我不願再去回想這一切。若是我講述它們,我必定會傷心絕望地慟哭起來,那時你的女仆們甚至你本人都會來地責備我。”珀涅羅珀隨即說道:“外鄉人,你看到了,自從我親愛的丈夫離開我之後,我的日子也十分痛苦。你數一數,有那麼多向我求婚的人,他們在逼迫我,三年來我一直通過一個計謀來逃避他們,可現在這個計謀我無法繼續下去了。”隨後她談到她怎樣用織衣來欺騙他們和女仆如何發現了這個騙局。“我無法再繼續逃避結婚了,”她最後說道,“我的雙親在催促我,我的兒子對揮霍他的財產感到憤怒。你看,我的處境就是這樣,同樣也很不幸你不必向我隱瞞你的身世了,畢竟你不是從橡樹裏長出來或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如果你要求我這樣,”俄底修斯回答說,“那我也願意告訴你。”隨後他開始發揮他的想像力,講述那個關於克瑞忒的故事。他講的是那樣可信,使珀涅羅珀都流出淚水,對此俄底修斯從內心深處感到愧疚、同情。可即使如此,他的眼睛也動都不動,像是鐵石一般;他竭力忍住眼淚。女王哭了好久,隨後她開始說道:“外鄉人,現在我得試試你,看你說的是否是真話;你說過,你在你的家裏招待過我的丈夫。那你告訴我,他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是什麼長相,他的隨從是什麼樣的人。”——“在這麼長的離別之後,你這樣要求,我感到有些困難,”俄底修斯回答說,“因為這位英雄在我們克瑞忒那裏上陸,已經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但就我所能記起的,他的衣服是雙層紫色的,長長的羊毛,有一個金的別針。前麵繡著一頭幼鹿,正在一個獵狗的前爪中掙紮;在紫色披風裏麵是精致的雪白的緊身衣。他有一個貼身跟隨的傳令官,叫歐律巴忒斯,駝背,褐色的臉,卷發,他因聰明勇敢而受到俄底修斯的敬重。”

女王又開始哭了起來,因為這一切都與她的丈夫相吻合。俄底修斯接著用一個新的故事來安慰她,可這故事裏也混雜著某些真實的東西。他講述了他在特裏那喀亞島的上陸和在費埃克斯地方的逗留。這個乞丐對忒斯普洛托斯國王的所有情況都非常熟悉,他親眼看見這位國王交給俄底修斯一大批珍寶。俄底修斯肯定會回來的,乞丐這樣結束了他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