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們結婚吧(1 / 3)

第37章,我們結婚吧

張什知道江百果和孟叔的交易時,春天都來敲門了。而且,他還是從孟浣溪的嘴裏知道的。

自從張什停止了拆江百果的台,孟浣溪言出必行,判了張什出局。可在張什度日如年時,說真的,孟浣溪也並不好過。先是由她出演的女三號惡評如潮,接著,她的節目《每日星聞》由於收視率一降再降,被宣布停播,再接著,好姐妹好事成雙,奉子成婚。人在脆弱時,不可能不想有個依靠。

但孟浣溪就是這種狠角色,假如用江百果的數字和指數來說話,隻要張什的痛苦指數大於她,哪怕就大那麼一點點,她也豁出去了讓兩個人各自痛苦。

哪怕兩敗俱傷,隻要她傷得輕那麼一點點,她也是贏家。

直到江百果和父親的交易大局已定,孟浣溪參不透這其中的奧妙,不免異想天開,想這會不會是張什的棋高一著。無論如何,既然父親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再給張什一線線生機,也未嚐不可。

就這樣,她花了三個小時化妝,選了張什休息日的中午,去見了他。

張什雖為了見孟浣溪,自然也是盛裝,但關於江百果和他前嶽父大人的各取所需,他是一問三不知。

當時,張什恨不得馬上找江百果問個底兒掉,可孟浣溪當前,他又怎麼可能以公事為重,還不是慢條斯理地吃了飯,又陪孟浣溪給她的好姐妹挑選了賀禮,最後,甚至還去了她的公寓坐了坐……

等他殺回無誤沙龍時,都傍晚時分了。

“聽說你最近和我老丈人來往密切?”張什抓住江百果的空當,開門見山。

江百果不算太意外:“從哪兒聽說的?孟浣溪?”

“這你就甭管了。”張什打馬虎眼。

江百果看出張什春風得意,不免笑了笑:“假如這事兒還有助於你和孟浣溪破鏡重圓,也算是我意外的收獲了。”

“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她嗎?”

“難道你喜歡池仁?”

張什當即翻了個白眼,一臉的看不慣。

隨後,他言歸正傳:“不是……你傾家蕩產買我老丈人一套不能用的設備和配方,也不能就圖個意外的收獲吧?”

“你怎麼知道不能用?”這一次,江百果不是不意外的。

可既然那來龍去脈是張什和池仁的秘密,張什不得不渾水摸魚:“我猜的,不然你當初幹嗎欺師滅祖。”

站在這個位置,江百果看到池仁的車子停在了馬路對麵。他出差去了江西一個禮拜,剛回來。帶著掩不住的笑意,江百果對張什速戰速決:“你把心放在肚子裏。一,我用不著傾家蕩產,這姑且算是池仁的注資。二,配方改良後,說是化腐朽為神奇也不為過。總之,我才不會做賠本買賣。”

張什半信半疑,卻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江百果看到池仁下了車,他一定是梳洗過了,穿了件黑色的短夾克,幾乎是小跑著穿過馬路。她急著對張什畫下句號:“這件事你先幫我保密。”

張什背對著,對池仁的來襲一無所知,還在庸人自擾:“果子,你真不是為了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孟浣溪……”

江百果摸不著頭腦:“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是很好奇。”

張什猛地將手掌壓在江百果的頭頂:“哎,有時候我真覺得明明咱倆才是天生一對啊,怎麼就這麼有緣無分呢?你說,要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這裏外裏的,得省多大事兒,少操多少心啊?”

“你是夠讓人操心的了。”這是池仁的聲音,從張什背後冷冷地傳來。

一時間,江百果憋笑憋到腹痛,而張什呆若木雞,既沒回頭,也沒收手:“他……他不是出差了嗎?”

“難不成你還希望我有去無回?”這還是池仁的聲音,且鑒於張什的手還停留在江百果的頭頂,其中不乏越來越危險的腔調。

江百果救人救己,逃出張什的魔爪,來到池仁身邊:“還沒吃飯吧?”

張什這才幽幽地轉過身:“二位想吃點兒什麼?願意為你們效勞。”

池仁仍一臉不快,江百果卻把握機會:“兩份牛腩米粉,加鹵蛋和雙倍酸豆角,多謝。”

“那家至少要排半小時的隊好嗎?”張什抗議道,可一接觸池仁的目光,又即刻撒丫子而去。

張什前前後後花了一個鍾頭才滿載而歸,其間,江百果一直在忙,池仁就坐在一旁,一邊等她,一邊養精蓄銳。

為了穩住曲振文,至今,他仍死守致鑫集團。而致鑫集團在邁上了一個新台階後,雖說攻城易,守城難,可客觀來說,曲振文還真就把這城守住了。對池仁而言,底下的人對曲振文有多忠心耿耿並不重要,上麵沒有了楊智郴,他孤軍奮戰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曲振文仍處處伺機拔掉他這根眼中釘,那麼,他真能做到滴水不漏,才算是聲東擊西。

這一趟出差去江西也不例外,多難啃的骨頭,他也啃下來了。

隻要他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曲振文和致鑫集團,曲振文大抵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們的戰場竟會轉移到小小的無誤沙龍。

池仁知道,江百果在全力以赴。那麼,他隻要再堅持一下下就好。

而或許,不要說曲振文了,偶爾他也仍會為江百果的全盤計劃打上“荒唐”的標簽,可越荒唐,越出其不意,越出其不意,越有勝算,這也是說得通的道理。

奔波了一周,池仁雖元氣大傷,可目光仍是無法從江百果的身上移開。她一絲不苟的模樣,他無數次目睹,可還是著迷。前兩天在電話裏,他曾忍不住問她:“將來你東山再起,起什麼名字好?”

江百果卻道:“三百六十行,我大概不會再做這一行了。”

他心悸,問她為什麼。

她難得被問住,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為什麼。

他沒有再追問。

張什滿載而歸,除了兩份牛腩米粉,還自掏腰包給江百果和池仁添了兩道小菜。他今天興致好,有意陪他們共進晚餐,話話家常,不料江百果卸磨殺驢:“晚安。”

晚安,寥寥兩個字,愣是讓張什都坐下了,又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灰溜溜而去。

休息室一角,僅餘下江百果和池仁二人。江百果才掰開一次性筷子,就宣布道:“下個禮拜就差不多了。”可惜,筷子沒掰好,其中一邊幾乎被攔腰折斷。

池仁用自己的交換了江百果的:“小別勝新婚,你第一句話卻和我說這個?”

他知道,她指的是他們對曲振文拉開的弓,下個禮拜就差不多可以射出第一箭了。盡管他的急不可耐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這個頭由她開,他總歸是心疼她。

江百果還有顧客在等著,便狼吞虎咽:“先苦後甜,說完了這個,我們不是還有一整夜的時間?”

池仁失笑,索性放下了筷子,一隻手為江百果遞紙巾,一隻手為江百果端水:“你這副尊容,真不適合提什麼一整夜,我完全沒有興致的好不好?”

有時候,一對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合不合拍,能不能走得下去,關鍵就在這裏。試想,曲振文一事,今晚若是由池仁開頭,而“小別勝新婚”的那一句抱怨卻是出自江百果之口,下文怕是會大不一樣。

說穿了,總歸是要站在對方的立場。

那不起眼的退讓,會像埋下的種子,總會結出累累碩果。

池仁為江百果擦了擦嘴:“張什有跟你提過嗎,說我想拜你為師。”第一次,池仁多半是說笑,可這一次,他自有他的用意。

江百果嗆到:“這麼好笑的笑話,他竟然沒跟我提過。”

“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一套一套的。”池仁還在對適才張什對江百果的毛手毛腳耿耿於懷。

江百果叼著筷子,伸手拍了拍池仁的肩:“你恐怕是沒有這個福分了。我不是說了,我不做這一行了。”

這就是池仁的用意了——他將話題自然而然地又一次引到了這裏,卻又一次孬種地停在了這裏。她不做這一行了,這是她第二次說,她不做這一行了,她沒在開玩笑。他想剖開她的心看看她是怎麼想的,卻又沒那個膽量。

因為答案就擺在那裏。

池仁記得,在江百果投奔了吳煜,對他不理不睬的那段時間裏,他曾給她發過幾十條的信息,其中有一條大致是這樣說的:你的最愛好像是這個。當時,他躲在無誤沙龍外,透過落地玻璃窗,見工作中的江百果不聲不響,卻光彩奪目,那是他沒見過的她的模樣,那是他,是吳煜,或者說是任何一段戀愛都無法賦予她的另一副模樣。

她的最愛……好像是她用一把剪刀打下的江山。

而當時,江百果在稍後讀到這一條信息時,池仁見她不易察覺地笑了笑,並向窗外張望,甚至還動了手指,像是要回複他似的。盡管最後她還是沒有,但那恐怕是唯一一次,她差一點就回複了他。他之前威逼利誘地說了多少句的甜言蜜語,卻通通抵不過這一句戳她的心窩。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她有多愛她的工作。

愛到不許別人,更不許自己玷汙的地步,與其東山再起,寧可金盆洗手。

而池仁不知道的是,那一條信息恰恰是在不久之前,江百果在和他就“殺人償命”不歡而散後,跑來無誤沙龍過了一夜時,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的,他發給她的第三十條信息。

那意味著從那一刻起,她江百果的最愛,是他池仁了。

再也沒有什麼是能和他池仁相提並論的了,包括她的工作,她的江山,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