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澤拓在哪裏(1 / 3)

珊瑚很幸運,歐陽飛買到了當天的機票。從武漢到大原一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下午三點他們就已經到了大原機場。

飛機還沒有停穩,一輛警車囂張地呼嘯而來,堂而皇之地停在飛機弦梯旁邊。當珊瑚和歐陽飛剛剛走出飛機弦梯口時,站在警車旁的一名警察竟然向他們招手。

“那就是老黃。”歐陽飛說。

關於老黃,歐陽飛在飛機上斷斷續續有跟珊瑚說起,老黃和歐陽飛是一個村子裏光腚玩到大的兄弟。因為老黃比歐陽飛早出生一天,所以從小一直在歐陽飛麵前自稱老黃。小時候歐陽飛家孩子多口糧少,老黃總是拉著歐陽飛到自個家吃飯。歐陽飛因家裏窮被迫輟學外出打工以後,老黃每每放了寒假暑假都會跑到歐陽飛家幫忙犁地、收割。有一年歐陽飛在外跟著人做生意,家裏母親病重,老黃二話沒說背了歐陽飛的母親就上醫院,不眠不休地照顧,直到老人家徹底康複。再後來,老黃警校畢業以後,就留在了大原。幹了這麼多年,現在已經是警監級的人物。這些年,歐陽飛家的生意,老黃也在當地給了很大的幫助。“可以說,沒有老黃,也就沒有我歐陽飛的今天。這人和我,是可以過命的交情。”歐陽飛這樣和珊瑚說。

老黃近一米八的個頭,身材魁梧,長著一張國字臉,笑容非常豪爽。看到珊瑚他們下來,老黃飛快走到近前伸手先給歐陽飛一個“黑虎掏心”,歐陽飛似有防備地閃過以後,老黃一把給了歐陽飛一個大大的擁抱,而後留在珊瑚耳邊的則是歐陽飛和老黃二人爽朗的大笑。

在珊瑚還在發愣的時候,老黃下一步的動作將珊瑚嚇了一大跳。老黃將歐陽飛從自己的擁抱中放開後,一下子跳到珊瑚麵前抓住珊瑚的肩膀,動作快得像猴子一樣。他色迷迷地看了珊瑚十幾秒,一轉頭對歐陽飛說:“嘿嘿,你小子,難怪去了湖北就兩三年不回來看兄弟,原來是為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果然是湖廣之鄉啊,這皮膚吹彈可破呀!如果不是你這小子捷足先登,要不然,嘿嘿,今天我黃某人就要燕過拔毛……”

歐陽飛一把將珊瑚從老黃手裏搶了過來,連忙喊道:“喂,老黃,別嚇著人家姑娘。別瞎說,沒那事,人家姑娘有心上人,我們這次是陪她來找她男友的。”

老黃一個重重的栗暴賞在了歐陽飛的前額上:“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這麼喜歡人家,還把人家姑娘往男友身上推?早知道你讓我查的電話就是那兔崽子的,我就不幫你了。既然那兔崽子不辭而別,你現在就應該趁熱打鐵啊,等生米煮成了熟飯,嘿嘿……”

這粗人直通通的一番話完全將珊瑚視為無物,羞得珊瑚滿臉通紅無地自容。歐陽飛覺得這不是個辦法,隻催著老黃快點開車辦正事要緊。待到老黃罵罵咧咧地打開警車的車門,珊瑚坐到後座上以後,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別的乘客還得搭乘擺渡車到出機口,珊瑚和歐陽飛在眾目睽睽之下乘著老黃的警車揚長而去。

在飯館吃罷晚飯,老黃笑眯眯別有深意地問歐陽飛:“今天晚上,你倆就歇我家吧。我家在四層,有一個緊挨著的兩室一廳和一室一廳,中間沒打通。嘿嘿,單位發了一套我又買了一套,準備將來娶了媳婦再打通。平常呢我住兩室一廳這邊,看你們是想跟我擠這兩室一廳呢,還是住那一室一廳?我建議你們住那一室一廳,免得我的鼾聲吵到你們,而且,嗬嗬……”老黃猥瑣地笑著,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還不待珊瑚表態,歐陽飛馬上說道:“我們跟你住兩室一廳,我們不怕你的鼾聲。我睡客廳,珊瑚睡那剩下的一室。”珊瑚一想到晚上要和這個粗人住在同一個屋子裏,就覺得頭疼。隻是歐陽飛那麼快就回複了,她也就不好意思表達自己的意見。

還好,老黃現住的一個兩室一廳還比較整潔。一回到家,老黃就從衣櫃裏翻出了新的床單和被套,丟給歐陽飛讓他給珊瑚鋪床,珊瑚不好意思馬上奪了過來。

作為一個工作時間沒規律的單身老男人,家裏一塵不染,洗淨的衣褲都整齊地掛在陽台上,沒有吃完後亂拋的桶裝方便麵和火腿腸衣,沒有滿屋臭衣臭襪的酸氣,更沒有一地無法落腳的煙頭,所有物件都待在它們應該待的位置上,這家裏整潔得有些詭異。

老黃果然是刑偵出身,看到珊瑚滿臉的疑惑,笑笑說道:“甭多想了,我是單身,也不是同性戀。我請了一個鍾點工,每天幫我做衛生和洗衣服。沒老婆,不代表不能享受生活嘛。你自個開電視啊,當在自己家一樣。我也不和你客套了,先去洗澡了。”說完,拿上自己的衣物直奔洗手間。

終於有和歐陽飛單獨相處的機會了,珊瑚小心翼翼地走到歐陽飛身邊欲言又止。歐陽飛最看不了珊瑚這種可憐的樣子:“怎麼啦?不喜歡老黃?他人就這樣,嘴硬心軟,沒有惡意,你別往心裏去。”

珊瑚搖搖頭說:“不是啊,我想問問,今天晚上我能不能到隔壁的一室一廳裏去睡?……”

歐陽飛說:“那你一個人睡一室一廳,不怕嗎?”

珊瑚不好意思地小聲咕噥著:“怎麼會,你肯定得陪我到那邊睡啊!”

歐陽飛端了一杯熱水剛喝一口,珊瑚的提議讓那整口滾燙的熱水差點將他的喉頭燙熟。

珊瑚一見馬上補充道:“你別誤會。你可以睡客廳的,反正在這邊你也是睡客廳……”

歐陽飛咳嗽了幾聲,說:“嗯,我剛剛幫你到隔壁去看了一看。那一室一廳因為常年沒人住,環境比這邊差遠了,雖然有床有沙發什麼的,洗手間裏馬桶好像也壞了。要不,我們還是住這邊吧。老黃人好得很,而且我還睡在客廳裏,我今天晚上將沙發搬到你房門口為你守門,好不好?”

珊瑚想想,別的都還能忍,馬桶不能用就麻煩了,女孩子家是經常要上廁所的,就說:“那也不必,你晚上好好睡一覺,這兩天實在麻煩你了。”

等到三人洗漱完畢,歐陽飛簡單地和老黃說了一下澤拓的情況和他們此行的目的。原本斜靠在窗邊一邊抽煙一邊插科打諢的老黃,慢慢地嚴肅起來,身上的痞子氣漸漸淡去,隱隱湧出一股威嚴。但他隻是聽著,卻沒有說什麼。

直到歐陽飛說完,老黃輕輕問了一句:“那個‘重金求子’的單子帶來了嗎?”

珊瑚馬上說:“帶了。”隨即從包裏小心地取出那張破紙片,遞給老黃。

老黃不動聲色地接過單子。抽著煙,想了一會,說:“現在的線索也不多。你和歐陽飛老遠從武漢過來,舟車勞頓,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一下,調查的事明天再具體談。這個單子先放我這。”

歐陽飛一聽,知道老黃肯定隱瞞了什麼。但考慮到他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所以沒有再說,決定等珊瑚睡了以後再問個究竟。

珊瑚聽老黃這樣說,想著畢竟是托人辦事,大半夜的也不可能逼得太緊,同時自己的確覺得累,就早早進房休息了。留下老黃和歐陽飛在客廳裏抽煙閑聊。

估摸著珊瑚已經睡沉了,老黃向歐陽飛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進到了老黃的房間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老黃一轉身,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問你一句話,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你說。”歐陽飛覺得老黃的表情很詭異。

“你想清楚啊,你究竟是想讓我找到澤拓,還是找不到澤拓?”

歐陽飛納悶地看著老黃:“老黃,我不懂。澤拓這,不就是普通的失蹤案嗎?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老黃臉上露出鮮有的嚴肅,繼續說道:“澤拓的案子,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找或不找,抑或怎麼找,都是可以商量的。以我的身份和立場,這話我本不該說,但你是我割頭換頸的朋友,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從技術上操作。你想好了,給我一個答案。後麵你什麼都不用做,盡可抱得美人歸。”

歐陽飛即便老成持重,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直愣愣地看著老黃:“老黃,你能不能將你對澤拓失蹤案的推測,先告訴我。”

老黃一笑說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要求了解這個案子太多,多了反而會影響自己的選擇。珊瑚是個重情意的好姑娘,雖然接觸時間不長,我可以看得出來。如果珊瑚男友永遠回不來,她開始肯定會傷心一段時間。但你一直對她好,時間長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她自然會被你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