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辨,以遊無窮。”(《莊子·逍遙遊》)
逍遙遊好比有錢人的旅遊,底氣十足,可以盡性。人生來即富足,後因世事變遷而失去。人抓住變遷,順風而起就可以更加富足,重返自由。逍遙遊就是重返自由,好比鯤化為鵬飛起來。
人都是愛玩的,特別喜歡遊山玩水。雅人謂之浪遊山水,其實就是遊山玩水。那麼,雅人,或者說有學問、有思想的人浪遊在山水中有沒有意思呢?有意思。
比如晉朝的王羲之浪遊東南山水,參悟書法;唐朝的玄奘浪遊西域,萬裏取經;明朝的徐霞客浪遊天下,半是科學考察,半是玩耍。今有我的朋友熊晉仁,最近從北京跑回貴州,又打算從貴州徒步到西雙版納,他幹嘛這麼興師動眾?原來他想在路上找個村姑當老婆,可謂是有心人了。
以上雅人四種:王羲之、玄奘、徐霞客、熊晉仁都因為不同的目的去遊山玩水,有沒有意思呢?有意思。凡此四種人,不遊不快。
既使王羲之遊來遊去悟不出東西來,最後隻能從身上找出書法的秘訣,他也會繼續遊走。
既使玄奘西天取回的經是偽經,他也會說:“OK!真經在此。”因為是他自己找到的。
既使徐霞客的山水研究並不那麼高深,但他自認為驚世駭俗、完全可以寫本書像《山海經》一樣留給後人滿頭霧水地研究,那麼他也滿足了。
既使熊晉仁從北京到貴州,又從貴州走到雲南,在路上盡管碰到美女無數,但可能找不到一個他心中的“村姑”,他也認為值得,畢竟豔遇可能是有的。
但是?這四位先生的旅遊意義大不大呢?不大!
為什麼不大?因為他們太苦,凡是太苦的事意義都不大。
這是我的觀點,因為太苦的事傷人元氣,既使實現了什麼,也味如嚼蠟,隻有抽象意義,沒有實在意義。比如,我說我“擁有全世界”,這是沒有意義的。我說我擁有一個108平方米大的家,那就有意義了。
昨天,我家裏搞了一個基督徒的家庭聚會。聚會是我老婆發起的,她是一位虔誠的清教徒,而我則是一位不守清規戒律、隻重內心信仰的新教徒。我老婆經常說我是“假基督徒”,其實不假。須知我不但是基督徒,還是佛教徒、道教徒與穆斯林,你說這有假嗎?
萬物本無聊,經我一用,立刻有了意義!
在聚會上,我大逆不道地對一位於弟兄說:
“好多人信仰太苦,特別老是被迫承認自己‘有罪’,這是不必要的。我用我的‘愛論’取代舊有的‘罪論’,這樣就可以把人們解脫,不再糾纏於罪不罪,直接去愛耶穌,就可以了。比如一塊磐石本來是好的,你把它頂在頭上就不爽了,把它踩在腳下多好,可以當基石上升。因此要放下一切包袱,不再從認罪上解脫,要從愛心上解脫。聖經可以不看,禱告可以不做,隻要心裏有耶穌就可以了。任何時候隻要你說‘夫子我愛你’,那麼就可以獲救。”
我的話產生了神奇效果,把於弟兄心裏的包袱解開了,他當場表示我是正確的,暗示可以跟隨我,建議我去講道。
我感覺好極了,因為世上又多了一個輕鬆人,少了一個倒黴鬼。他進我屋時一臉晦氣,出門時麵有喜色,這多好。
我的大意是:要輕鬆,不要沉重。要快樂,不要過分辛苦。
其實這是常識呀,為何世人不懂?
回過頭來講,王羲之、玄奘、徐霞客、熊晉仁四位先生的旅遊有點像清教徒,其實太辛苦,因為他們都帶有重大目的去找尋,本身能力又有限,所以注定吃苦多,收獲小,這樣的旅遊確實意義不大。
因此,我在此向大家推薦一種最爽的旅遊方式,那就是有錢人的旅遊。至於怎樣才有旅遊的“本錢”(指積累能力),本書後麵將講到。
我們必須承認有錢人比雅人活得滋潤!
必須承認有錢人的遊玩可以比雅人更盡興!
因為有了錢就可以準備充足,有各種交通工具代步,有各種人侍候,險處有人開路,美處讓我獨享,有美金隨時取用,可以洗溫泉,可以在帳篷裏看日出,沒有苦,隻有樂,這才叫旅遊,何必一定要受盡萬難,才能見真山真水?
隻要是真人,就可以見真山真水!
小時候我坐在晚上的壩子裏,看見天上的月亮裏好像有個和尚,很好玩。又看見月下的山巒,朦朦朧朧,但又一切清楚,非常好看。
莊子自從寫了《逍遙遊》後,“逍遙遊”一詞成了常用語,很多人動不動就說自己逍遙快活,其實是意淫。
讀書人在書齋裏走神,做白日夢,哎呀呀,以為爽呆了,馬上提筆寫一遍記夢的詩文,其實太可憐了。正好比曹植得不到甄妃,就寫了一篇《洛神賦》,寫得那麼美,有什麼用?
我的觀點是:真正的愛情必須占有,真正的旅遊必須有錢。當然,我的觀點太俗,很多雅人肯定不愛看,但我說的是老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