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如魅,小人如蠅。這世上,有多少正人君子,被如魅如蠅的小人困擾著,事業被掣肘,家庭被破壞,前途被設障,甚至,連閉門家中坐,都會有小人的陰影幹擾你的安寧。
那麼,那麼,怎樣製服可惡的小人呢?行軍打仗講究戰略戰術,我們製服小人也要講究手段、方法,辨識、預防、智取、硬攻,無論怎麼做,都要根據雙方的實力對比和當時的形勢靈活應對。
看清小人的嘴臉
誰都知道,小人最難提防。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小人從實力上比正人君子強多少,而是由於小人從不在自己臉上刻字,他們的小人勾當,也多是在陰暗角落裏幹出來的;到了人前,他們也許比君子裝得還要像“君子”。這就給我們出了一道大大的難題,究竟什麼人才是小人,又該怎樣去識別形形色色的小人?
第一,尋找蛛絲馬跡。辨識小人古聖先賢有古聖先賢的理論,更有其實踐經驗,有其可供操作的方法。這些方法體現社會的複雜和人生的智慧。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小人再聰明再狡猾,總有讓人可辨之跡。
西漢禦史大夫張湯為人狡黠多詐,濫施刑罰,辦事專門迎合皇帝的心意;對於皇帝不喜歡的人,就妄加誣蔑,任意誹謗;對於皇帝喜歡的人,就胡亂吹捧,極力美化。他利用任禦史大夫的職權,經常隨意羅織罪名,彈劾大臣,殘害同僚。張湯對他的副手禦史中李文懷有宿怨。張湯最寵信的小吏魯謁居,為了替主子鏟除政敵,邀功獻媚,就悄悄地派人上書皇帝,用羅織來的罪名檢舉李文。於是,皇帝命令張湯來審理這個案件。張湯借機濫引法律條文,施以酷刑,誅殺了宿敵李文。後來皇帝偶爾問起案發原因,張湯假裝自己並不知情,故作吃驚地說:“可能是李文的仇家幹的。”
其實,張湯做賊心虛。退出之後,急忙趕往魯謁居家密商對策。此時,正趕上魯謁居臥病在床。當張湯看到魯謁居的兩腳紅腫時,就親自給他按摩雙腳。這事正好被趙王劉彭祖看見了,心想,從沒聽說過一個大衙門的主管長官竟然如此服侍一個小吏,判斷其中必有隱情;加上劉彭祖素來不滿張湯的殘暴,於是,向皇帝告發說:“張湯身為國家重臣,竟然給一個卑賤的小吏按摩雙腳,我認為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勾當。”皇帝將此事交給司法部調查。調查期間,魯謁居正好病死,事情牽連到他的弟弟身上,他弟弟因而被囚禁了起來。一天,張湯恰好去監牢裏提審犯人,看見了魯謁居的弟弟。張湯本打算暗中營救,所以表麵上假裝不認識。這樣一來,魯謁居的弟弟誤解了張湯的意思,心中既害怕又憤怒。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教他的家人上書皇帝,揭發了張湯與他哥哥魯謁居共謀陷害李文的經過。皇帝得到舉報,命令立案審理。
後來,皇帝看到魯謁居弟弟的口供,認為張湯心懷狡詐,欺君罔上,就派人向張湯嚴厲詰責問罪。張湯自知有罪,就寫下遺書,向皇帝請罪自殺身亡。這是見於《資治通鑒》的一幕官場上權力鬥爭的鬧劇。這裏引述意在說明趙王劉彭祖能夠見微知著,透過現象看本質,從張湯為小吏“摩腳”一事,洞察其中的陰謀。這確是一種較為高深的知人謀略。
第二,聽言觀行。這是一種由表及裏的知人方法。但若能夠從人的欲望、抱負,去進一步觀察言行,就更不失為一種窺探他人內心世界的高招。奸詐狡猾之徒,往往善於掩飾他們的本質,給人以假象。但是,欲望這東西,一般是不容易完全隱匿的。所以,知其欲望,是防止受騙上當,識別奸人的極好方式。春秋時期,管仲識別奸詐小人開方、豎刁、易牙三人,就是運用以欲識人的最好例證。
據史書記載:管仲病重之時,齊桓公十分焦慮,親往探視之際,向管仲谘詢道:你的病如此沉重,萬一不幸一病不起,我將把國家大事交給誰去管理呢?此時,齊國賢臣寧戚、賓須無已先後逝世了。管仲歎息說:“可惜啊,寧戚不在了。”齊桓公說:“除寧戚以外,難道就沒有人才了嗎?我想委任鮑叔牙,你看怎麼樣?”管仲回答說:“鮑叔牙是位賢德的君子呀。雖然如此但要讓他主政還是不恰當的。這個人愛憎過於分明。好善固然是好事情,但對壞人壞事痛恨超過極限,連對一般性的錯誤處理也十分嚴厲苛刻,那誰能受得了呢?鮑叔牙看到別人的一點缺點,就會終生不忘,這是他的不足啊!”
齊桓公又說:“隰朋這人怎麼樣?”管仲說:“基本上可以的,隰朋善於虛心學習,不恥下問,即使人在家裏,心也在操勞著國家的大事呀!”說著,長歎一聲,接著又說:“天生隰朋,像是把他當作我管夷吾的舌頭呀!身體既然已經死去,舌頭又哪能單獨存在呢?恐怕您任用隰朋是不能長久的!”
齊桓公又問:“既然如此,那麼您看易牙怎麼樣?”管仲答道:“君王您就是不問,我也是要說到他的。這易牙、豎刁、開方三個人,是一定不能親近的!”
齊桓公又說:“易牙曾烹煮自己的兒子,以迎合我的口味,這是愛戴我超過愛他的兒子的,難道還有什麼可以懷疑的嗎?”管仲回答道:“人間之情沒有比愛憐兒女的情更深了。易牙連兒子都能舍棄,又哪裏會在乎舍棄您君王呢?”
齊桓公又說:“豎刁自願接受宮刑,侍奉於我,這是愛我勝過愛惜自己的身體的,難道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嗎?”管仲說:“人與人之間的情誼不會比自己的軀體更重要吧,連自己的軀體都能割舍,又哪裏會在乎割舍一個國君呢?”
齊桓公又說:“衛國公子開方,拋棄他千乘之國的太子地位,甘願做我的臣子,把我對他的垂愛當作他最大的榮幸,這是對我虔誠地頂禮膜拜的緣故所致。就連他的父母去世也不去奔喪,這是愛戴我勝過愛他的父母的。這是絲毫也沒有懷疑的了。”
管仲回答說:“人間恩情沒有比父母的養育之情更親的了,他對父母養育的恩情尚能割舍,又哪裏在乎割舍一個君王呢?再說,千乘之國的封地已是人們極為向往的了,而開方拋棄千乘之封的地位投奔歸附於您,這說明,他的欲望遠遠超過了擁有千乘之國的。君王您呀,千萬要除去此人,不可重用他。與他親近,必然會導致國家大亂。”
齊桓公在管仲死後,並沒有聽取管仲臨終前的諄諄奉告,而是重用了“三小”——豎刁、易牙、開方。結果,在齊桓公死後,這“三小”果然興風作浪,招致齊國大亂。
齊桓公無疑是人中俊傑,為什麼他不識小人呢?也許正因為他是人中俊傑,才不識小人。這種人一般很自負,認為別人理當忠於自己,也值得別人舍命追隨。那些“恩情比海還深”、“比父母還要親”的肉麻話在他們聽起來特別順耳,因此他們對那種違反人之常情的“效忠”行為不夠敏感,視為理所當然。他們卻不知道“比父母還要親”的真實含義是——一心隻顧自己,“連父母也不親”。
要識別小人,首先要承認人的本質是自私的。在此基礎上,一看他是否以不正當手段滿足自己的私心。二看他是否有人之常情以外的舉動。當然,這種識人法隻能對人得出表麵的印象,讓自己有所警惕。假如你想決定是否重用此人,還需更深入地了解。古代兵家奇書《六韜》中的識人八法,值得借鑒。其法如下:
試加質問,以觀察其對事物的了解程度。有些人一知半解,仗著口才好,誇誇其談,需要深入探究,方能了解其底蘊。
●試加追問,以觀察其即時反應。這時他無法從容編織謊言,容易露出破綻。
●派遣奸細,誘之私通,以觀察其忠誠度。
●告之秘密,以觀察其品德。小人是不能守秘的,即使隻是為滿足一時虛榮心也會泄密。
●使之接觸錢財,以觀察其誠實度。小人抵擋不住利誘,不由自主地會伸出爪子。
●以女色誘之,以觀察其自製力。此法主要不是識別君子、小人,而是考驗其有無能力承擔重任。
●交給困難工作,以觀察其勇氣。小人麵對困難工作,會認為上司在為他設置障礙,因而心懷不平,口有怨言。
●醉之以酒,以觀察其醉後的態度。
用這八種方法考察一番,小人還是君子,就能夠區分得一清二楚了。
駁斥小人的歪道理
“黃鍾毀棄,瓦釜雷鳴”,這句古語十分形象地說明,小人往往是舌辯的專家,他們總是鼓唇弄舌,刁難敏於行而訥於言的君子。雖說“義正”方能“詞嚴”,可小人也有他的一套歪道理,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理屈”而“辭窮”的。所以,下麵我們采擷了一些古今明哲君子舌戰小人的精彩實例,以告訴大家怎樣去駁斥小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掌握了雄辯術的君子,必能把小人駁得體無完膚。
第一,以骨氣挫傲氣。《紅樓夢》中有句詩說:“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一些小人大多是會作威作福擺架子的。而其實這些他們自以為驕傲的資本是很可笑很盲目的一些理由,無非是金錢、地位、權勢、美色等等一些外在的東西。如果能拿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講出真正的道理來也就能把這些人駁倒甚至說服了。
趙、魏、韓三大家族,瓜分了知姓家族的領土後,魏國國君文侯,敦請卜子夏、田子方作他的教師。每次經過段幹木的住所,一定低頭致敬(段幹木是當時道德之士)。四方英雄豪傑,聽到文侯如此尊重賢能,紛紛投奔魏國。從此魏國成為一個強大的國家。
有一次文侯的兒子魏擊在路上遇到田子方,急忙下車,在道旁下拜,但是田子方卻沒還禮,揚長而去。這一下,魏擊就火冒三丈了,抓住田子方,質問說:“普天之下,是富貴值得驕傲?還是貧賤值得驕傲?”田子方說:“這還用問當然貧賤的人可以驕傲,富貴的人怎敢如此?國君驕傲則失去了他的封國,大夫驕傲則失去他的家族。失國的人再沒有國,失家的人再沒有家;像我們這些貧賤之輩,建議不被采納,行為不合主人的要求,那就簡單不過了,穿上鞋子就走,反正走到哪裏都是一樣貧賤。”魏擊一聽十分有道理,急忙向田子方道歉。
同樣在戰國時期的齊國有個類似的故事:
有一次,齊宣王召見顏欣,說:“顏欣過來!”顏欣說:“大王過來!”宣王不高興。左右百官都說:“大王是國君,你顏欣是臣子,大王說‘顏欣過來’你也說‘大王過來’,行嗎?”顏欣答道:“顏欣上前,是仰慕權勢;大王前來,是親近賢士。與其叫我顏欽慕勢,倒不如讓大王親賢好。”
宣王氣得麵孔變色,說:“做國君的高貴?還是你做士人的高貴?”
顏欣答道:“士人高貴,國君不高貴。”
宣王說:“你有根據麼?”
顏欣說:“有!從前秦國攻打齊國,下令說:‘哪個膽敢走到柳下季墳墓五十步內去砍柴,定死不饒’!還有一道命令說:‘哪個能斬得齊王頭的,就封他為萬戶侯,賞黃金千鎰。’這樣看來,活著的國君的腦袋,還抵不上死了的賢士的墳墓。”
宣王聽了一聲不響,悶悶不樂。
第二,以荒唐駁倒荒唐。在秦朝兩代皇帝在位時,有一個人的地位一直很牢靠,他叫優旃,是朝廷中一個善於說噱逗笑的樂人,他的幽默、詼諧成了他的一大法寶,甚至是一大武器。
由趙高沙丘政變後推上朝廷的秦二世皇帝胡亥,無德無才,隻知驕奢淫逸。有一次,他為了顯示自己的皇威,竟異想天開地出了一個主意:下令把首都鹹陽的全部城牆都油漆一新。如此荒唐的政令,誰都十分痛恨,誰又都不敢反對。怎麼辦呢?人們向優旃說明此事,希望他以他所特有的方式去勸導一番皇帝,給大家辦件好事。
優旃還是那麼樂嗬嗬的,一副樂天派的樣子。他入朝拜見胡亥後說:“聽說陛下下令,要油漆城牆?”胡亥答道:“確有此事,我想這樣一來,鹹陽定會漂亮無比。”
優旃隨即就唱起讚歌來了。他說:“這真是好極了,如果陛下您不下這個聖旨,我也要向陛下提出這樣的建議的。”然後,話鋒一轉,又說:“雖說此舉會給老百姓增添不少負擔,但漂亮是最重要的。不過,我倒為此擔心,這油漆怎麼個搞法?”
胡亥不解地望著他:“怎麼搞?油漆就是油漆嘛!”優旃說:“油漆這東西,既不能暴曬,又不能雨淋,最好要有一間大屋子,讓它在裏頭陰幹。現在上哪去找這麼所大屋子呢?”胡亥從小生長於宮中,對實際生產、生活知之甚少,聽優旃提出這個問題,也覺得犯難了。優旃見火候到了,便提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說:“這樣吧,陛下還是先建一座大房子,把整個鹹陽城罩起來,那時再搞油漆,陛下以為如何呢?”
胡亥這時似乎有點聽出優旃話中的意思了,可他又提不出更好的辦法。於是,隻好收回成命:“那就不漆城牆了。”優旃先是投其所好,再是利用他的弱點,把他的荒唐推向極端,使胡亥自己也覺得荒唐。這在專製主義極端發展的秦朝,不失為一個極好的辦法。
第三,打鐵先得自身硬。聖人孔子有雲“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這說明,對人的說服和教育,既要言教,又要身教,而且身教重於言教。可是,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並不是其中有什麼誰都不懂不知的道理,而是有時道理很簡單,但有人卻由於自己的利益所限而故意說一些悖理的話,做一些卑劣的事。這個時候,最有力的駁斥和說服就不是說理而是你自身的行動,你自己都沒有做到或者不去做的事情,能指望別人遵守和信服嗎?你的行動就是標準,不由人不信服你說的話。
東漢安帝時,楊震前往東萊郡任郡守職。途中,他經過昌邑縣,這個縣的縣令是由他推薦而當了官的荊州秀才王密。這天夜裏,王密懷揣十斤黃金悄悄來看望楊震。楊震一見,立即問:“這是幹什麼?”王密當然要說一番舉薦知恩圖報之類的話。他一定要把黃金送給楊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