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哪有異議,隻身跟在映月和小翠的後麵。出來大雄寶殿的後門,就到了觀音殿,那觀音殿又叫圓通殿、大悲殿,此殿以菩薩為主像,映月帶著二人又拜了兩拜。小翠問道:“為何那大雄寶殿佛像後麵已經有菩薩像了,在這還要再設一座?”映月也不好答她,徑自不理帶著他倆繼續前走。
來到藏經閣門口,見一沙彌正在那裏打掃台階落葉,映月合掌問他:“小師傅,正心住持在嗎?”那沙彌合掌還禮,道:“住持在祖師殿清修,不見外人。”映月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見他了,改日再來探訪。”三人正要轉身離開,從東邊走來一枯瘦老僧,那老僧問道:“剛才說話的可是映月施主?”映月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正心住持,連忙說道:“大師,我聽說您正在清修……”正心笑道:“我的確在讀經寫字,不過,人總得有休息的時刻,本寺近年來受你施舍不少,貴客到臨,老僧自當陪同,但不知你為何打扮成這樣,來,祖師殿內說話。”映月笑道:“說來話長。”那祖師殿在藏經閣的東側,推門走進,正中又有三個塑像,李青山心想正中那個必是達摩祖師了,但不知身旁二人是誰。幾人落座後,小翠替他問了,正心住持道:“那左側禪師是達摩祖師的五傳弟子,慧能。右側是慧能禪師的三傳弟子並建立了叢林製度的百丈懷海。慧能禪師是我們佛教的禪宗祖師,繼承了東山法門,為禪宗第六祖,世稱禪宗六祖。”小翠道:“那懷海大師不就是達摩禪師的八傳弟子,他的八傳弟子都已經進廟供奉了,這達摩禪師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映月瞥她一眼,要她少說,然後對正心道:“童言無忌,還請大師莫怪。”正心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這女童機靈活潑,看罷非常可愛,她言語之中所說是對佛祖的崇敬,沒什麼過錯,映月施主何須責怪她,人皆向上探索世間奧秘,若這世上本來無疑物,那又何必去染這塵世之埃。”映月道:“大師說的極是,我隻是怕這小童不懂規矩,壞了佛門清淨。”正心道:“這世間的清淨是有形的,心中的清淨卻是無形的,就像映月施主您,雖已落風塵之中,曾經夜夜身處地獄一般,可是心中向佛,便覺前途光明,苦海雖然無邊,等到彌勒佛重現人間,掃清所有藏汙納垢之所,便是天下太平。”正心又道:“不知映月施主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映月道:“不瞞大師,我心中記掛心上人安危,特來求個平安符,希望他遇難成祥逢凶化吉啊。”“你說的可是司馬施主?”“正是,我們數月未見,心中記掛異常,特來一拜佛祖,求一條明路。”
正心道:“那司馬施主我曾有緣一見,他舉止灑脫,雖說不上人中龍鳳,也算當世豪傑,我看他並非池中之物,自然有自己的事業要做,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這樣淺顯的道理你我都懂,那司馬施主又豈有不懂的道理,正過而立年華,大好時光,若是等到蹉跎歲月,空守一片相思,豈是吃顆紅豆就能解決其中的苦楚?”“大師,我也知道,隻是身處風塵之中,難免少了傲氣多了戾氣。”“七匠八娼九儒十丐,曾幾何時,儒生都排在你們後麵,你又何苦常常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世間萬物本是共生共等,花謝花還,花開花落,這大自然的規律全都超脫不了,上到王侯將相下到市井小民,今世你為娼妓,來世或許就能大富大貴,若是有緣,升入極樂世界超凡入聖也在情理之中呢。”“大師……”“映月施主,我看那司馬施主不再你身邊並非壞事,佛言,愛欲莫甚於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無能為道者矣。欲望斷時生死斷,便是如來親眷屬。”聽罷,映月心想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真是如此啊。都說這世上最難解的是情花之毒,最難咽的是相思之酒,其中滋味,隻有身陷其中方可得知,病發起來當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這裏,已經垂淚。
李青山雖未搭話,也已不能自已,方才聽到正心說到“欲望斷時生死斷,便是如來親眷屬”心領神會,這情殤二字,古往今來最為頭痛,也隻有這二字,被曆代文人墨客不斷拿來大作文章,那書卷處,無數悲歡離合。自己同樣如此,想到那采薇采薇,現在已經是時代相隔,不禁大為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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