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對於折向東來說,這句老話再次得到了驗證。紙箱廠廠長吳發喜這個混蛋的事情終究被她老婆知道了,老婆大吵了一頓,給他的臉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疤痕。撕開了臉麵這一層,吳發喜索性不管不顧起來,和小燕直接住到了一塊。並且他一不做二不休,到處揚言,自己在派出所受到了所長與折向東刑訊逼供才不得不承認嫖娼,不得不簽字的,還有派出所罰自己款開的是收款收據等。小道消息傳來,他正在找人寫材料,要告雙良派出所的狀了。
胡局長知道這些情況後,將折向東與黃所長叫到辦公室美美氣氣訓了一頓:“你們這麼多年的警察都是怎麼當的,你們他媽怎麼能想出這樣損的著兒?有警察在身邊農婦遭強奸啊,你們有腦子沒有啊?腦子是用來戴帽子的,還是用來喂飯的?你到底是保護公民呀還是跟強奸犯是同夥呀?事情一樁接一樁,領導成天給你們擦屁股都擦不幹淨。”直訓得折向東、黃所長恨不能頭鑽到地縫裏去。
案子既然沒有破,那麼重新召開會議,研究新的對策,部署新的方案,采用新的破案方法是必然的。本周星期四上午公安局就此事召開擴大會議,把如何破這個案子擺在首要位置,重新成立田翠花強奸案專案組,因為是午夜發生的事,代號就變成“010”,指午夜十分的意思,由公安局局長任組長,縣刑警大隊直接負責辦案,雙良派出所全麵配合。在這次會上,折向東被點名做了內部檢查,局長最後講話要以此為教訓,並且流露出了要處分折向東的意思(但消息隻限於內部)。
會議開到最後,就是確定新的思路。折向東和所長遭批後,大家的情緒都受了挫折,都沉默著不言不語,除雙良派出所幾個人外,其他人對這案子了解得不是很多,當然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然而就在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雙良派出所幹警青科卻打破了沉默,發言了。他結合“010”案件說了三個問題。一是當初確定這個抓捕方案時,他也在場,他也有錯誤。當時他就意識到這個方案有問題,並立即向折副所長指出,建議向黃所長彙報,但折副所長沒有表示。他自己的錯誤就在於對抓捕方案錯誤的嚴重性沒有充分認識,當時也隻是簡單地提議,而沒有堅持原則,導致了今天這樣被動的局麵,給公安係統的名譽造成了很大的損害,這件事也表明了自己原則性不夠強。二是具體案件發生後,他一直參加,他覺得破案的思路有問題,上一次經過幾輪排查,原則上說是寧濫不漏,但在實際操作中,隻怕擴大範圍,招致負麵影響,基本采取了寧缺不濫。破案視線被群眾錯誤引導集中在了村幹部身上,致使確定的十一名重點對象和四名村幹部中沒有嫌疑犯,錯過了最好的抓捕機會,新一輪的做法他認為應該再擴大範圍。
青科的話引起了局長極大的興趣,局長說:“先說你對兩種精斑怎麼看?”
張青科停頓了一下說:“我覺得思路應該再開闊,我們應該相信科學,科學鑒定是沒有錯的,出現兩種精液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第一夜第二夜強奸的人與第三夜的可能不是同一個人。‘010’案件中,雖然兩個嫌犯都采用了同樣的手段,扛著斧頭,午夜時分翻窗子,但隻能說明這兩個人僅僅是采用了同一種手法,在兩天的同一個時間作的案而已;另一種可能就是破案當天夜裏有兩個人同時與田翠花發生了性關係。”
“哦。”局長越聽越來興趣,“你繼續說。反正都是自己人在一塊,錯也罷,對也罷,大家都不要外傳,大家知道破案當然還是要靠證據的,不能靠推理。你就給咱說說最大的嫌犯可能是誰?”
青科得到了鼓勵,便有恃無恐,不顧所長的白眼,也不顧向東的表情,自個兒侃侃而談:“說點不成熟的看法,首先第一種,有兩個人采用同一種方式強奸了田翠花,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兩個歹徒的特征當然不一樣,但田翠花因為第一夜受驚嚇,辨別得不夠清,誤認為兩個人是一個人。從事件本身來看,發生這事後,她將所有細節對鄰居說了,就是那個和她一起報案的鄰居,那麼歹徒所采取的時間、方式就隻有鄰居和田翠花兩人知道,所以當第三夜出現同一個場麵,如果還有第二個人的話,最大的嫌疑犯應該就是田翠花的鄰居王剛來。他采取了將計就計的策略,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當然這也僅是猜測而已。第二種就是在破案當夜田翠花兩次遭強奸,一個人肯定是凶犯,另一個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