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凡被臉部的灼熱燙醒,麵部的皮膚習慣於陰涼,在陽光下暴曬後立刻變的滾燙。他揉了揉眼睛,伸手在周圍胡亂的摸了一陣,終於摸到了麵罩,戴好踉蹌著回到了廂房。
慧濟正在打禪,見靳一凡進來便把他叫到身邊,語重心長的說:“一凡,你身上的劇毒還未完全排出,實是你身體太為虛弱所至,現在治療雖然初見成效,但如果你不改往日陋習,不勤練四肢,完全憑借藥力的話,恐怕三年兩載也難痊愈,說不定痊愈後還會複發,永不可絕,所以我已經和方丈商議過,自今日以後,本寺日常所需全部由你往返集市購買,此法一可鍛煉你體質,二可讓你多於俗世接觸,有事可做,可調心理,如此堅持下去,你才可完全真正的恢複,其實,醫治你的病,除了藥物以外,‘入世’二字亦是良藥,你可明白?”
慧濟一席話正說到靳一凡的痛處,他結結巴巴的說:“可….可是….”慧濟道:“貌醜並不為過,軀體乃父母所給,隻一皮具而已,我佛重在修身養性,心之所行,萬物皆空,麵容隻是一個標誌,能讓人認出即可,為什麼還要管它什麼醜俊呢?”靳一凡道謝退出。
自此,靳一凡在少林就有了事做,每日到集市一次,要跋涉二十餘裏山路,背著雜物回來之後定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如此一晃數月以過,走在山路的靳一凡覺得精力充沛,體格健壯不少,對慧濟大師更是敬佩。可有時慧濟也會給他額外的差使:為他捎帶酒肉,靳一凡很是驚訝,頓覺這是大師對自己的信任,萬不可叫人知道毀了大師的名聲,所以每次捎帶酒肉都格外小心,包裹嚴實,絕不見其他人瞧見。他哪裏知道,這少林上下,包括方丈,執事,人人具曉,卻都裝不知,還自以為行事隱秘而高興呢。
這日,靳一凡在街市上遊逛,他已經習慣市人看他戴麵具的表情,市人也具都知道一個少林俗家僧人戴著麵具,每日來集市上購些雜物。他正想再為寺裏添些掃帚,卻見前麵人群一陣混亂,並有尖叫怒罵之聲。便也圍上去看,卻見一個粗壯的大漢正欲非禮一個婦人,那婦人似乎並不畏懼,一邊死命推住那大漢的胸脯,一邊對著人群大喊:“非禮啦!非禮啦!”可所有圍觀的人具都嬉笑觀看,無人阻止。
那大漢喊道:“多拿了我的銀子就要補過來,不能便宜了你這騷貨!”人群竟發出哄笑聲,甚至有年輕人在喊:“親她!親她!”靳一凡見狀心下猛然想起了那些尋常服侍他的丫鬟以及自己的母親,這是他從少林下山之前對女人所有的印象,見那婦人竭力掙紮痛苦不堪的樣子,他心下竟飄起一股豪氣:“不管是作為駝城少爺還是少林弟子,怎能袖手旁觀!”便撥開人群,大喝了一聲:“住手!”
圍觀之人與那壯漢具都一怔,似不敢相信,那被當眾親了嘴的婦人也是一愣,旋即乘機掙脫,歡快的奔向靳一凡,嬌聲說:“蒙麵大俠,他…他欺負我!”說完躲到靳一凡身後,得意的朝那壯汗飛了幾個嘲笑的眼神。